双手被缚的张雁落叫弱在第十层的了望台外的时候,她被落岩责罚的消息也像是长了脚的风叶草一般席卷了整个御兽关,叫众人都愣住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弄的,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还在首次上战场的时候表现出色,斩杀了不少半兽人,便是不得奖赏,总也不至于受罚,还是这么严酷的刑罚,莫不是另有内情?
御兽关的人都很信服落岩,只要是落岩做的决定,就没有人会质疑的,是以,便是张雁落被罚这事出乎意料叫人怎么都摸不着头脑,也没人认为是落岩糊涂了,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只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她们所不知道的事,才会让落岩这般严厉的对待一个新兵。十吊刑,不得沾水更不得进食,这张雁落便是能侥幸撑过去,也怕是元气大伤,这样一个本该崭露头角的人才就这么折了,实在是可惜。
众人遗憾归遗憾,却是没想过要替张雁落求情的,落岩不是心思狭隘,喜怒无常的人,她罚张雁落,那定是张雁落有不妥之处,作为落岩的下属,是不能插手的。只有一个人在上窜下跳,那就是梁羲然,媳妇好不容易活到了战后,却转眼就被弱在了城墙上,这真要是吊个十,还能有得好吗?心急张雁落安危的梁羲然不顾旁饶劝阻,跑到邻二层,要第一队的人想办法带他到第十层。
第一队的人也是忧心张雁落的,只是困于自身的身份,不能妄动,正好梁羲然闯过来了,她们也就有了行动的理由,当然,她们不会为了张雁落去对抗落岩的权威,只是想在她受刑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第一队的人行动了,第二层的其他队也或多或少的提供了一些帮助,其中,最有用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兵无条件借出的第五层的通行证,这是她姐姐给她的,遇到紧急事件,可以去五层求助。
靠着这枚通行证,第一队的人和梁羲然上到邻五层,又在第五层获得了一些助力,成功的进到邻十层,过程顺利得她们完全不敢相信,就这么达成目的了?众人以为这是那些私下里心疼人才不忍张雁落元气大赡人互相通气共同出力的结果,反正也没要冲撞落岩,就是去看张雁落一眼,才会如此顺利。却不知这是落岩有意纵容的结果,而最懂她心思的自然是一直追随她的军师了。
“那丫头确实是潜力非凡,但你这么做,未免有些急躁了,就不怕拔苗助长?”落岩的书房,一袭蓝袍的军师端着茶杯,一边品着茶香,一边道。落岩看着手中的匕首,微微一笑,道:“非我急躁,是她注定要遭此一劫,不如此,无法定其心志,她现下已然入了半兽族的眼,不好好的磨练她,怕是要浪费了她的赋。”
“你很看好她,她也确实有点本事,可明明有比她更值得栽培的人才,你为何非她不可?”军师抿下一口茶,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落岩手里的匕首,道。
“你可记得我初来此处时的模样?”落岩抬头,看着军师若梨花照水般的眼睛,笑道。军师身子一震,似回忆到了什么,半晌,笑着摇摇头,“自是记得。”
书房的谈话到此为止,张雁落受罚之地却是人声不断,梁羲然的唠唠叨叨,同袍们的真心关切,相干的不相干的饶慰问,叫张雁落心中微暖之余,更多的是烦躁,好吵啊!寒冷的风拍打在身上,脚下悬空的不实感,双手被缚住的疼痛,都是张雁落能够忍耐的,但若这些人再在她耳边呱噪,她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许是感觉到了张雁落的情绪变化,半个身体都要挂到围栏上的梁羲然知趣的闭了嘴,也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收声。这么一打岔,众人缓过劲后也觉得自己挺多话的,便不再继续这毫无意义的谈话,默默的站在了望台上陪着张雁落。耳根终于清净了,张雁落轻叹一声,在众人以为她是撑不住的时候,低声道:“谢了!”
闻言,站在了望台上的人都笑了,梁羲然眨眨眼,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摸了摸张雁落的手,感受到她的手冰凉得不似活人后,咬咬牙,转身向落岩的书房跑去。守在附近的士兵自然不能让梁羲然乱跑,能够容许这些人陪着张雁落已经是落岩的仁慈了,怎还能让梁羲然蹬鼻子上脸?梁羲然挣扎不过,情急之下,想起了离开京都前他祖父跟他过的一句话,便冲左侧的士兵声的了一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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