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盘狼藉的包厢,梦羽成员们招呼都不打都走光了,只剩下三个人沉默地坐着。
气氛沉闷而压抑。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说话还没个分寸?今天你就是讨打!”
孔士文看着鼻青脸肿的冯昊威,一点同情都没有,毫不客气地责备道。
冯昊威捂着肚子,又摸摸眼部的青肿,疼得龇牙咧嘴,原本以为这些没背景没依靠的舞蹈团女孩不敢得罪人,拿准了她们想要凭借姿色向上爬的心思,没想到那个女孩敢这么不给面子,竟然敢直接怼他,更没想到萧泽会突然出手打他,刚才那一脚,差点把他肠子踹出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心生一丝后悔!
没想到这个女孩真的不一样!
杜飞白也不留情面地喷道:“你也太自信了?怎么是个女孩在你面前跳舞,就是勾引你了?又不是国民男神,还想人人都爱你?”冯昊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今晚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猩红着眼瞪着两个好友,扬脖喝完一杯酒,“碰”地放下:“哼,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人我见多了,看吧,萧泽,肯定会被那个什么兮?的拿下!”
“切,你想多了。萧哥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有多少女孩前仆后继地扑上去,不都死在沙滩上了吗?萧哥是万年玉树不开花,搁古代就是清心寡欲的和尚。”杜飞白一脸不相信。
“和尚?呵!找女人的和尚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飞白没词了,
冯昊威“啪”地把酒瓶摔在大理石地面上,溅起一地玻璃碎渣,“我他妈的就是贱,就怕你们有人被绿茶婊套住了,结果呢,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这话孔士文不爱听了,冷声道:“要你多事?这里面哪一个不比你脑子清醒?”
说完,也不想再看他,拿起外套走了。
杜飞白见他不思悔改,也懒得再劝,拍拍他肩部:“木芷兮这个女孩,确实不像你以前接触过的那些女孩,萧哥既然护着这个女孩,你别再不长眼往枪口上撞,好自为之。”
*
萧启涵一边开车,一边偷窥着女友脸色。
轻咳一声,他觉得还是要解释几句:“对不起啊,我没想到那个冯总是这样的人。”
姜雅丽攒了一肚子的话此刻爆发出来,“萧启涵!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这样看我的?觉得我们跳舞的女孩都轻佻肤浅?觉得我们都特别好追上手?觉得我们见个有钱男人就傍?”
萧启涵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爱跳什么舞蹈,是我的自由!我穿得少露得多,也是我的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碰!我当初之所以答应你的追求,是因为你能在我肚子最饿的时候,送上一份热乎乎的面,你知道吗?”说道最后,姜雅丽眼眶里蓄满泪水。
“诶诶,别哭啊,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们舞团是正儿八经的演艺团体,也从来没这样想过你,我发誓我是以结婚为前提,和你交往的,怎么可能那样轻视你?”
听到男友这么走心的回答,姜雅丽破涕为笑,她擦擦眼泪,面提耳命:“你以后不准再和那个贱男人来往,这样的人心里变态,玩得多了,难免被近墨者黑。”
“放心吧,这样的人,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萧启涵神色郑重地向女友保证。
虽然说他们的相遇也是在朋友聚会上,但姜雅丽这女孩特别有爱心,有修养,她不会对一只流浪狗露出厌恶的神色,也不会随意打断长辈说话,反而举止大方、进退得益。
一点不像某些女孩收到他的一件礼物,就立马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
其实至今他也没把自己的全部家底告诉她,只是说他在一家国企上班。
想到这里,他内心暗暗决定,什么时候带女友回家一趟,摊个底儿。
黑色的路虎在稍显空旷的城市道路上快速驶过,把一杆杆路灯甩在身后。
*
路边的灯光穿透车窗,照在萧泽脸上,忽明忽暗,就像他的性子让人捉摸不定。
木芷兮坐在汽车后座,细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手机,低头整理心中慌乱的情绪。
按理说她该对萧泽说声谢谢,毕竟是他把自己从那种难堪的处境解救出来。
但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逃离这一切。
司机默默地开着车,很快出了地下车库,转入市区主干道。
萧泽抬眸看一眼单薄瘦弱的女孩,长发遮盖了她的半边轮廓,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