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从揽舟院一路去往库房的路上,各种各色的牡丹花争相开放,且花香四溢。这大冬天的,虽然不会下雪,但冷起来也是能要人命的。
这花居然还能开的如此香艳。
想起菊心说的,各院区里的庭院,九成的地都被圈起来种了牡丹,每天都有专人负责修剪、浇养。
确实比人过的精致又奢侈。
这还像欠了外债八十万余黄金、日子过的艰难的城主府吗?
凌清伸手想要摘一朵。就在她快要碰到花的那刻,一阵风吹来,带着花香扑鼻而来。
她忍不住一个颤栗,想要碰花的手也收了回来。
是她的错觉吗?
花香让她有瞬间的惊惧。
凌清眺望了几眼身周的花圃,摁下怀疑的思绪,阔步跨出东院区。
库房介于北院区和前院区之间,账房也在库房隔壁。
所以,库房这边一有什么动静,账房那边第一个知道。
“谁在那里?!”年过四十的陈兴赶忙走出来,转眼一瞧,对上了凌清那双清冷的黑眸,他神色一顿:“姑,姑娘怎么来了?”
凌清唇角一弯:“来看看咱们家的库房里有什么好东西啊!”
陈兴拼命挤出笑容:“这库房和账房的钥匙都在陈嬷嬷那里,姑娘想要看看,也得去和夫人说,夫人吩咐了陈嬷嬷,这库房就能开了。”
“城主都没有权利直接开这个库门的意思,是吗?”凌清反问。
陈兴嘴角抽了抽,就是没有。
嘴上却道:“城主当然有权利,关键是要有钥匙才行!”
“不就是钥匙吗?!”凌清将钥匙拿了出来,放在陈兴眼前晃了晃:“你看,是这个吧!”
话落,凌清直接将钥匙插进门孔,嘀嗒一声,库门开了。
陈兴心下一惊,侧头撇了一眼身后,正希望有谁在这个时候过来,刚好,陈昌就来了。
两兄弟眼神一对,陈昌的视线便落在进门的凌清身上,不再管手中的账本,转身就往碧华院奔去。
凌清自然知道他们两人的小动作,但她的注意力,已经被空了三分之二的库房惊住了。
八十平方的屋子,除去货架和桌子,就只剩二十几平方空地能放东西。
一个都要占地一平米的箩筐,多数还是空,剩余的十几平方米的位置还能放什么?
那张被凌清嫌弃的神仙椅正塞在角落里积灰,都占一平方了!
陈兴一瞧凌清沉下来的脸色,擦了擦额角莫须有的汗,连忙解释起来:“姑娘,库房里最值钱的那些东西都当了钱,给城主请医买药了。加上府里度过的几年,都靠着库房里的东西撑着。”
“都当了多少银两,可有算过?”凌清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望向陈兴:“入账本了没有?”
陈兴避开凌清的视线:“入,入库账本有。”
“我问的是出库账本!可有?”
“当时,并未想那么多,只顾着赶紧当了银钱回来请医买药。”
凌清冷笑一声,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去追责,只道:“把入库账本给我看看。”
陈兴哪曾想过凌清会有这般压的人喘不过气的威压,什么顾虑都来不及想,便跌跌撞撞的奔去账房。
理智回笼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傻!
然后故意找了好半晌,心里同时在暗骂那个弟弟陈昌,去请夫人怎么请了那么久!
时间过了大半,还没等到人来,陈兴只好磨磨蹭蹭的将入库账本交到凌清手里。
凌清早从库房转移到账房,坐在陈兴位置上,一页一页的翻看入库账本.
只一杯茶的时间,账本上记录了什么,谁送谁买的记录凌清都记住了。
甚至可以说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