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记得,蒋情是凌承天和于兰舟在游山玩水的半路上,捡回来的义妹。
听说蒋情是从南边逃难过来,碰到凌承天和于兰舟一行人被贼人缠上,然后蒋情奋不顾身替于兰舟挡了一剑。
之后于兰舟为了感谢,将无家可归的蒋情和跟在她身边的奶娘陈嬷嬷一起带回了独城。
两人随着深入的了解后越处越好,才会有了后面结拜的事。
待凌清五岁时,于兰舟因生产时落下的亏损,损坏了身子,终于撑不住病逝了。
两年后,蒋情突然就成了府里的姨娘,还怀了孩子。
再后来,蒋情就成了城主夫人,凌昭也相继出世。
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事,凌清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家爹爹根本连认真看蒋情一眼的时间,都不曾存在过。
更何况,凌承天还承认过,他不喜欢蒋情。
回过神,凌清看见的蒋情,已经恢复雍容端庄的模样了。
蒋情也才发觉自己刚才失态了,居然会为了这个负心的人哭,根本不值得!
凌承天要死,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古长德那个庸医不就是个例子嘛!受不住毒的攻势,不过半天就死绝了!
这个月以来,自己经常给凌承天点穴按摩,她就不信,他能撑过半天,也许一个时辰都熬不住。
她用手帕摸了摸眼角:“清儿,李大夫可有跟你说,老爷何时会醒过来?”
“继夫人,爹爹只是累的睡着了,你问何时会醒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蒋情被凌清问的当即一噎,噎得连呼吸都困难。
她是城主夫人,打理着府里的一切。
要是说她不知道昨晚揽舟院发生的事,那就是她当家的失职,还有就是她当妻子的失职;要是说她知道,却一晚不见踪影,依旧是她的失职。
左右都是她的错,若是这件事传出去,那她的好名声还怎么维持?!
“是老奴的错!”陈嬷嬷突然跪在她们面前,一匍匐在地就揽起罪来:“之前夫人一直忙于照顾老爷,一边又要打理府里大大小小的杂事,身体也跟着每况愈下,每每夜半梦醒后就睡不着,一直睁眼到天亮,老奴瞧着心疼。”
“这几日幸好有姑娘陪在老爷身边,夫人的担子轻了些,但夜半依旧睡不安稳。老奴便求着小古大夫为夫人开了安眠的方子,夫人喝了才能睡踏实,睡安稳了。故老爷这边的事情,老奴就大胆的做了决定,等夫人醒来再禀告。”
陈嬷嬷支起上半身又一匍匐,继续道:“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越矩帮夫人做了决定,让姑娘误会了夫人。那么多年来,夫人对老爷对凌府的真心,天地可鉴啊!姑娘!”
蒋情顺着陈嬷嬷给的台阶,踏了下去,嗓音一哑就道:“嬷嬷,这和你没关系,都是我的失职...”
“继夫人还是先收好眼泪,李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若是看到你这般模样,就太失体统了。陈嬷嬷你也是,年纪一大把了,还搞不清楚这里是爹爹的寝室,不是处理家务事之地吗?”
凌清的话一出,陈嬷嬷憋红着脸,禁了声。
蒋情也咽下了后面的话。
凌承天不是被李善救治过吗?难道还没有开始?昨晚的动静只是掩人耳目?为了针对她?蒋情止不住的揣测起来。
她很气,总是在凌清面前骄傲不起来,也探不出更多的消息,反而还当了个小丑。
先在,萧衍和李善进凌府的消息都传出去一天一夜了,要是再不能找点站得住脚的理由搪塞那人,她恐怕会被再次威胁。
就像凌清明明在五年前就该死了,偏偏突然冒出来打乱了整个计划。因这件事,她身心都被那人凌辱的...
蒋情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握紧。
“继夫人怎么脸色突然不好,难道是我说错你们什么了?”在凌清的眼里,蒋情是在可惜自家爹爹还没死,碍她眼了。
“清儿说的对,是我大意了,嬷嬷犯错,我也定不会轻饶。”蒋情松了拳头,转开话题:“对了,清儿,那衣衫你不满意,也来不及再做了,就买现成的,你看如何?总不能在宴会上,还穿以前的衣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