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回来了。
在外院的时候遇到金花,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听得清清楚楚,惊得他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强忍着情绪来到寝室,看见凌清那一副冷清无神的面容时,心疼的摁了摁眼角。
凌清坐在床榻下的踏板上,看着熟睡却睡不安的凌承天默不作声。守在一旁的竹心见到徐伯,便退守在门外。
“徐伯,你在悬济堂有见到古大夫吗?”凌清有许多疑惑,古大夫荣退了,可还是会来问诊,她觉得这是古平哲为了不让徐伯和奶娘起疑的障眼法。
可是,古大夫还会是以前那个古大夫吗?
想到这里,凌清有些后悔之前决定,用古大夫最后写的那张药方。
“未曾。”徐安知道凌清想知道什么:“古大夫在一年前就和我们说过,要把悬济堂交给小古大夫,他要专心研制解药。之后,大多时候来复诊的都是小古大夫,古大夫也会来,只是次数少了些。”
“而且每次来,古大夫的精神总是比上次差,最近这几次,望闻问切像是在走个过场。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还晕了过去,那时小古大夫在场,说古大夫是研制解药熬了好几个夜,身体才会这样垮掉的。”
“也就是说,只要古大夫来,古平哲就一定会在,是吗?”
徐安被一点就透:“对。一年之前,他们都是一起出诊,到府里就分开了,古大夫为老爷复诊,小古大夫去问诊其它人。今年才开始一起来给老爷复诊。而古大夫最后一次写的药方,也是一年前的事了。”
“你有喊过古大夫吗?他应你吗?”
“喊过,都不应。”徐安越听越疑惑凌清的猜测:“姑娘,老奴相信古大夫的为人,他是把老爷当亲人看待的。”
凌清起身,走到置放药方的桌子前停了下来:“梅心说,中毒之人会心智全无,任人摆布。古平哲却说,中毒之人会产生幻觉,最后让人死于幻觉中。”
“徐伯,爹爹中毒那么久,可有失心疯的表现?”
“每晚老奴都守着,老爷只有过噩梦,惊醒后,神智很清晰。”
“那应该错不了了。”
徐安依旧疑惑:“姑娘,错不了什么?”
“古平哲在说谎。估计,古大夫也中了噬毒,毒性比老头的深。”凌清也只是猜测,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古平哲是蒋情认定的府里人,凭这一点,他就是蒋情的人。
若不是,那按摩的手法她从哪里学?又怎能学的那么精准、厉害,一下就解了痛楚让自家爹爹睡的安稳?
那想要搞定一个不定时隐患,这毒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徐安大惊,好一会都不知该言语什么。他以为自家姑娘会说古大夫叛变了,却没想到会往这方面猜测。
而古大夫,确实也中了噬毒。
古大夫与他和凌承天而言,是老哥,是亲人。
他们都急心于老哥的安危,却都无奈于现状。
这一刻,徐安想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姑娘,古大夫确实也中了噬毒。”徐安承认了,但也道:“这件事情的详细,老奴希望姑娘亲自去问老爷。”
凌清震惊,过后她也理解,徐安肯定被凌承天下了封口令。他能承认这件事已经不容易了。
“我知道了。”
徐安捋好了情绪,又说:“姑娘,还有一件事老奴一直就觉得奇怪。悬济堂的存在是为了救死扶伤,却从三年前开始扩张,之后还开了几家分堂。坐堂的大夫听说都是外面高额请来的,大概有五六人。”
“当时,老爷就让小正去查查那些坐堂大夫,结果一查全都是城民,并不是外面请的。古大夫来复诊,老爷还想问问,因为小古大夫在场,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凌清听了,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一间药铺,资金鼓胀到扩张,甚至连开几家分堂,还学会搞噱头,高额外聘大夫。这会不会和新城民有关?
古大夫是个医者仁心的人,她是记得的。
古平哲,她就不知道了。
这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小正呢?我怎么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