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注意到父亲眸中闪过惊讶和疑惑,陈雪婧平日里在父亲面前表现得太过于好了,对于外祖母说陈氏母女私下里为难自己的事,父亲意外也是正常。只是外祖母远在大都,连父亲都不曾知晓的事,她又是如何得知的?显然不是她自己主动与外祖母说起的,当然,她也不会在告诉外祖母这些事。
虽然心存着怀疑,但外祖母的话却像提醒了父亲似的,他回道:“我确实是不知道这些事,也不知母亲您是从何处听来的,我知道笙歌这孩子不喜欢陈氏,这在府里已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如果真如母亲所言,那笙歌怎么没和我提起过?”
外祖母冷笑:“和你说?哼,和你说了,你又能如何。笙歌这孩子怕是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才没有说破这些事,但并不代表陈氏母女私下里做的那些事就可以一笔勾销,当做没发生。”
父亲被外祖母的话呛的一时语噎,如果真是这样,却是个棘手的事。不过笙歌毕竟是他和瑾秋唯一的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许是父亲的沉默,让外祖母更加地来气,她声音冷淡道:“怎么,话说到了这份上,你还一心袒护着那对母女不成?”
见外祖母又动怒了,父亲便回答道:“清礼不敢,还请母亲您放心,这件事我回去定好好查查。”
外祖母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正言道:“有没有袒护,你自己心里清楚。原本我还担心这孩子会受欺负,如今笙歌嫁到了顾家,顾家大少爷对她甚好,我心里也算是可以踏实些了。”
说到和顾家的婚事,别人不清楚,父亲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外祖母从中出力,这门亲事不会这般顺利的。
父亲道:“顾家大少爷年轻有为,又深得圣上的器重,木家能和顾家结亲,想必母亲费了不少的心思,清礼在这替笙歌这孩子向您道谢了。”
外祖母却摆手说道:“你不必谢我,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笙歌儿,希望她的下半辈子能有个依靠。顾家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无疑都是她最好的选择,为了笙歌日后无忧,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反倒是你,你又为了她做了什么,她的婚事你上心过吗?那齐家的二公子听说人品相貌也是不错的,更重要的是和笙歌一块长大的,你怎么不事先想一想笙歌,我看你的心都偏向了陈氏母女那边了,若我不帮着物色,难道还指望你不成,真不知道我的瑾秋当初看中了你哪一点了。”
外祖母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快,父亲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好似外祖母说的都是事实一样。可是笙歌自己清楚,事情远不是像外祖母说的那个样子的,在她的人生大事上面,父亲并不是没有上心,甚至因为这件事她和父亲闹了不愉快。更何况父亲疼她阖府全知,有时候连木嘉婉都心生嫉妒。
父亲没有为自己辩驳,显然是外祖母认定了他对女儿的疏忽,就算解释了也枉然,还不如听她说落,发泄心中的愤怒。就像在母亲的事上,如果今日没有撞见这般场景,她又如何得知父亲心里真实的想法,对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对别人吐露心声。
估计是外祖母说累了,她冲父亲言道:“我就这么一个外孙女,这孩子命苦,自小她的母亲便离她而去,这种痛苦她默默的承受,即使在我面前也刻意隐藏,不曾轻易表露出来,我这个外祖母能做的就是把最好的给她。瑾秋在世的时候,我没能看住,笙歌我是一定守护好她的。木清礼,也请你记住一点,不管是谁,想要对笙歌做出不利的事,哪怕是生出坏心思来,我这把老骨头第一个不答应!”
话音刚落定,只听父亲出声道:“母亲放心,别说您不答应,我亦是如此,笙歌是我和瑾秋唯一的女儿,作为父亲,我当然希望她事事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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