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自己身边的奴婢,难保有一天她们不会生出二心来,她在顾家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待的。要想坐稳这个位置,得处处小心谨慎。有些事情,身边的人知道的越少,她的心思自然就不会轻易被人揣测了去。
姚玲对于她这种做法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她太过于小心翼翼了。一心想知道姑母心中的打算,见丫鬟都走了,便问道:“姑母,现在就剩你我二人了,这下可以告诉玲儿了吧,玲儿保证会守口如瓶的。”瞬时扬起手,做了个发誓的状态。
姚氏将她的手按了下来,笑了笑说:“你是我的侄女,别人我不放心,但你,我自然是信任的。”
姚玲反倒觉得她对谁都心生怀疑,包括自己。但她没有言声,而是屏住呼吸,静静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姚氏看她一股子认真的模样,心下会了,并不急着说下来,而是卖起了关子:“玲儿,你觉得大少爷和大夫人的关系怎么样?”她认为直接告诉她未必是件好事,有些时候得让这个丫头动一动脑筋去想。该用脑时还是得用一下的。
一心想听到答案的姚玲,听到这样的问话,难免心中有几分不快,跟吊人胃口似的。而且姑母这个问题,不是白问吗?大少爷和张氏的关系如何,随便抓府中的一个奴婢来问,恐怕没有人是不知道的。
既然是有求于她,她的问题,姚玲不敢怠慢,她认真的回答:“大少爷和大夫人关系一直不好,这是府上都知道的事情,可是玲儿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每次大少爷看大夫人的眼神,都有股深深的恨意,玲儿实在不明。”
事关顾家大少爷的事情,她比谁都分外上心和在意。为这事,她曾问姑母数次,但每次姑母都没有对她透露半个字,打定了守口如瓶的决心,于是她只知其一,至于这当中的原委的就不得而知了。
她有心想问,奈何姚氏依旧半个字不提。她姚氏又问了她另外的问题:“木笙歌能嫁进顾家,这里面的功夫数张氏最大,可以说是张氏一手促成了这桩婚事,没有张氏,就没有如今的少夫人。”说到这,她看向姚玲,问,“如果换成你是木家大小姐,你会不会对张氏心存感激?”
能嫁进顾家,嫁给顾以澂,是大都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姚玲想也不想的答道:“这个当然。”可惜,她没能入了张氏的眼,要不然顾家少夫人这个位置怎么也不会轮到木笙歌,提这个,她心里就来气。也不知道顾家的大夫人看中了她哪一点,凭什么她就能嫁给顾以澂。
姚氏趁机点道:“大少爷和大夫人不和了多年,如果我们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点,你说,最倒霉的会是谁?”
姚玲本想说是大将军的,但看到故母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又觉得不是,心下仔细一想,眼前为之一亮,下意识明白了她的话。
随即,她也笑了起来,对姑母竖起了大拇指,啧啧称道:“高,姑母这招真高。”她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一趟来顾家真是没白来,仿佛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觉得眼前要走的路都是敞亮和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