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关在里面,任凭拾锦和素织两人在外面喊破了嗓子,也没用。
屋里,泪水挂满脸上的笙歌,哭得像个泪人。母亲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个样子,即便是面对陈氏母女的处处针对,她也不曾丝毫惧怕和动摇过,也不曾为此难过,那样只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没用。可这一次,她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心痛,她此生抱定了嫁与齐志昊的念头,对方的一次次拒绝,把她仅剩的一丝念想也打碎了。
谁又能想象到她一个堂堂木家大小姐,不顾女子的矜持和自尊,去问一个男子可愿娶自己的时候,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可他却丝毫不顾,硬是生生的说了那番拒绝的话,这好比一把尖刀直剜在她心上,木嘉婉的嘲讽和陈氏的深沉心机又算得了什么?
直接伤了她心的人,没想到却是她最在意的人。
不是说人只要努力了,就会有回报的吗。她等了,也说了心意,为何、为何没有丝毫用。
泪水止不住的流,她擦了擦眼泪,怎么也擦不干。
拾锦担心大小姐,便一个劲的敲门。素织急得没法子,在一旁抹着眼泪哭。
“拾锦姐,怎么办,大小姐从来没有这样过,你一向最有主意了,你快想想办法。”
拾锦望了她一眼,很是无奈,这又不是坐一顿可口的饭菜,感情的事,她能有什么法子?大小姐伤心都是因为齐二公子,如果不是他回绝了大小姐的心意,事情是不会发展到这一步的,最起码大小姐不会伤心难过。对,是齐二公子,这一切都怨他。
拾锦住了手,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出去。
素织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人已经走远了。
“拾锦姐,你是要去哪里啊?小姐她……”
身后传来素织低低的抽泣声。
拾锦一路小跑到了偏厅,正遇上齐志昊准备离府。
她上前行礼道:“齐二公子这是要回去吗?”语气很冷淡,没有了先前的客气。
齐志昊觉得奇怪,这丫头不在笙歌身边服侍,怎么来找自己了,莫不是……他心一顿,忙问道:“笙歌……笙歌她怎么了?”
以前觉得小姐命苦吧,至少还有老爷疼爱,齐二公子对她好,直到看到大小姐的失落,她才明白这种好顺带了些同情和怜悯,并不是小姐想要的。
拾锦轻笑道:“二公子如若真关心小姐,就不该让她伤心难过!大小姐命苦,亲娘走了,还要忍痛接受陈氏。她嘴上不说,我们这些常在身边伺候的奴婢还看不明白吗?她把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不肯轻易对人吐露。她活在世上唯一的念想便是嫁给你,作你的妻子。这些年她等你,为了你饱读诗书,学习女红,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别人都道她是吴州的才女,可大小姐做这些仅仅是为了能足与你相配,你又知她回绝了多少上门说亲的富家子弟、官宦人家,不惜多次与老爷为这事说红了眼。可二公子你呢,你又是如何回应她的。你的拒绝,无疑是等于抹杀掉她最后的希望,一个人没了希望,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往后,你让大小姐怎么活下去。既然无意,当初又何必来招惹呢!”
齐志昊当场怔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细细想着拾锦说的这两句话:既然无意,当初又何必来招惹!一时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