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堂里气氛凝重时,门房的小厮忽然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太子殿下,少爷,有,有人过来祭拜老太爷!”
凤明真和盛玉溪对视一眼,收起脸上的剑拔弩张,垂眸等着来人进堂。
堂前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到了近前,顿了一顿才又提步进来。
凤明真眼光微动,猛地抬眼看去,慕凌空一身白衣,缓缓走了进来。
对上他的视线,她微微点了点头,“我是来祭拜盛国公的!”
盛玉溪从旁边的蒲团上站起身,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你就这么过来,孟丞相知道吗?”
“我来与不来,与丞相府无关!”她淡淡道。
然后在堂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盛玉溪沉默地看着她磕完头,从香炉里燃了一束香递给她,见她端端正正『插』在香炉里了,才说道,“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现在盛国公府不同往日,你还是早点离开吧!免得有闲言碎语波及于你!”
慕凌空垂头看了一眼自她进了奠堂以后始终一言不发的凤明真,“我既然进了盛国公府,就不惧闲言碎语!”
她都这么说了,盛玉溪也不好赶人,他看了看另一边的凤明真,于是说道,“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奠堂里一时只剩下慕凌空和凤明真二人。
慕凌空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上前半蹲到凤明真身前,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凤明真抬眼,和平时别无二致的脸上,不辨悲喜,可是慕凌空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悲伤,因为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此时暗沉如黑夜湖水,平静又死寂。
他默默望了慕凌空半晌,忽然脱力般将头垂到她的肩头抵住,哑声说道:“从我记事起,每年有大半的时间会被母后送到边疆外公那里,白天看着他『操』练兵马,行军布阵,夜晚一起放马草原,观漫天星辰,可以说,我的童年是外公一直陪着我长大!十五岁那年母后过世以后,父皇开始抬举凤明浩和我分庭抗礼,是外公一直帮我筹谋布局。很多时候,我讨厌这种为权利相争的阴谋诡计,可是却恰恰是我最讨厌的权利,才能护住我最想保护的人!”
慕凌空轻柔地抚上他的背脊,“自古权利倾轧的事不在少数,你只有振作起来,才不枉盛国公的在天之灵!”
凤明真缓缓搂紧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也不在乎,可是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我珍惜的人了!”
他耳语一般在慕凌空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吗?外公不是中流矢而亡,他是被自己阵营内忽然『射』出的弓箭『射』中而亡!”
这个消息像惊雷一般在慕凌空耳边炸响,慕凌空吃惊之下抬头去看凤明真的表情,可是他始终垂着头,只能听到他轻若呓语的声音继续想起,“他们不是一直担心我争权吗?那我就争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