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衾喉间嗫嚅了一会儿,才道“吐蕃不可能起战事的...”
辛润看了看孙歆砚,道“也是,刘责安现在还未被问罪,他的人在南诏死守严密,根本无法向吐蕃报信,待缙朝这边想出办法来交差,早已时过境迁了。”
顾晚衾摇头“不是这个原因,即便吐蕃现在知道我大嫂的事情,也不会起战事的。”
二人惊讶道“为何?”
“吐蕃习俗如此,素来公主和亲,生死不计,顶多派人来问了缘由。”
顾晚衾叹了一口气,当时也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个原因,母后才交代她不可以淘气,对这个远道而来的大嫂要好些,不能让达瓦绒络远离故土后还受委屈。
现下委屈没受,命却是没了...顾晚衾自责的掐着手指,那些不愿想起的一幕幕又浮现脑中。
孙歆砚和辛润对望一眼,叹了口气,女子的命总是如此艰苦的。
孙歆砚道“这个事,缙朝应该没人知道,我们也千万不能说,得让君上有危机感,总不能事事都如他所愿的。”
顾晚衾点头“我竟不知,你也不喜他。”
孙歆砚自嘲的笑笑“现在屋中的三人,谁又会是真心对他的,女子最好的年华都蹉跎在这宫里了,偏他还不好心对待,他不配。”
辛润也接话“你许是知道我的,我与李司炀早已互许终生,只是家父贪恋权势,给我母亲下毒威胁于我,将我送入宫中,现下既恨我父亲,也恨君上。”
“李司尧和我说过你与邕亲王的事,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原想着今夜要试探一下你的,只是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必了。”顾晚衾淡淡笑笑,命途多舛想必就是如此,只是不知老天爷为何这般调度,让人的一生都艰难。
孙歆砚拍了拍她们的手“都过去了,现下该解决眼前的办法。”又侧过头对顾晚衾道“这几日你不用侍寝,可是往后呢?总得想个办法才是,现下咱们该着手了,若是待时间一到才想出借口,君上是不会信的。”
顾晚衾垂眸想了一会儿“我有寒疾,这不是什么秘密,李司玄是知道的,我只用受凉后引得寒疾复发,就可以了。”
孙歆砚皱眉“不行,我在古书里看见过,寒疾复发起来是会要人性命的,宫中太医大多是不中用的,若日后治不好,你怎么办?”
辛润未听过寒疾,可是听孙歆砚一说,她也觉着不妥,为了不侍寝,没必要拿命来折腾。
“若是装病,又瞒得了谁?能瞒几时?”顾晚衾想得明白,若是真的治不好,她也释怀了,她的家人相继而去,自己也确实无颜苟活了。
辛润忙扯了扯孙歆砚的衣袖“那个...那个神医,叫什么来着?”心里一慌,更是记不住名字“就是那个给晏贵妃治病的?”
孙歆砚细想了想“是叫...路韶,对吧?”
“对对对,就是他”辛润看着顾晚衾道“他医术高明,晏贵妃当时那般气若游丝都能让他救回来,肯定也能救你,只是你要受罪些...”
顾晚衾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谁“我知道,路韶是我知己好友,这天下,恐怕也只有他能治我这寒疾,可是他入宫后未免太惹眼了,我不想牵连他。”
见二人有些气馁,顾晚衾忙安慰道“无碍的,料想我的命也不会这么差,也许不多时我就能逃出宫了,届时再去找他医治也是来得及的。”
辛润看看她“真的?”
“我的病我最是清楚不过,肯定是真的。”顾晚衾笑着看她,眼眸真切。
孙歆砚却是问“你要出宫?”
顾晚衾点头“是,这样的牢笼多一刻都待不下去,若不逃,还要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