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待会儿君上要见瑢亲王么?”明恩问得小心,此时君上必定是怒火中烧,他若不问,君上这气更是无从发泄,只得忍着挨骂了。
果然...
“你怕不是要朕给他跪下磕头?”李司玄大手一挥,桌案上笔墨纸砚全部散落一地“朕如何同他说?你是打算朕对他说,是太后要你俩鹬蚌相争,朕就是要坐收渔利,最好你俩都在并州死了,后面也就没那么多事了,现下你不死,朕还棘手得很,还要想办法将你处置得有名头,才不会被天下人诟病。”
明恩吓得汗珠大滴大滴滑落,战战兢兢跪在砚台上不敢出声,砚台硌得他膝盖生疼,也不敢挪动一下。
“自朕登基以来,没一件事是让朕顺心的,做这天下之主真的这么难吗?非要朕死在这龙椅上,朕的一生才不愧对列祖列宗么?”李司玄无奈到了极点,眉间皱成了一团,双手撑在桌上垂着头不愿多说话。
明恩起身,搀着李司玄坐下,给他后背顺了顺气“君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看着李司玄稍微平复了些,忙去后殿斟了茶来,递给李司玄。
“君上喝口茶消消气,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李司玄捏了捏鼻梁处,才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还能有什么办法?太后是要朕死啊!”
“太后是为了君上好,怕晏国公一人独大,届时便无人可以惩治于他。瑢亲王打通南诏商路,颇受百姓爱戴,他若谋反,终究是要多提防些。”
“可他们什么都没做,都是太后猜想而来。”不禁有些懊悔为何听从太后的,要处理了晏昂之,若是晏冉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允许的,那该有多恨他。
“是,晏国公和瑢亲王什么都没做,也足够忠心愿为君上效力,所以太后和晏国公、瑢亲王都没做错什么,这对于君上也是好事,毕竟三人都是为君上好的。”
“明恩,你这说了等于什么都没说。”李司玄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觉得左右为难,若有一方是包藏祸心的,他大可赶尽杀绝不留情面。可是三人不但没有错处,还都是实打实为了他,这便是为难的地方。
“晏国公已死,若是卫夫人决心赴死陪伴,咱们...也是拦不住的?”明恩觉着,只有卫氏死了才能解决一切问题。
“不可”李司玄脑子里突然看到晏冉极尽委屈的样子,眸中泪珠在打转,却不肯滴落...他见惯了晏冉飞扬跋扈的性格,可是晏冉的父亲母亲若是被他所害,晏冉此生恐怕再不会原谅了。“晏国公本就是因朕而死,若卫夫人也死了,朕的一生都难偿还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司玄只觉得快发疯了,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定了定心才道“先将四弟关起来,莫要怠慢,不许动刑,等万寿节过了再说。”
明恩点点头退下,万寿节才是大事,不能让其余诸国看缙朝内乱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