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州能用的兵马寥寥无几啊。”胡耘锋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若真是缙朝兵败了,叛军进京,他若敌不过岂不白白牺牲了并州的所有将士。
“现下还有别的办法么?叛军何时到达并州无从知晓,万一明日便到,又该怎么办?届时都不用青州增援,可能消息传到时,新君已经既位。奋力一搏...是咱们为缙朝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屋里又再一次陷入沉寂,这场战,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晏昂之道“咱们此生的命不是一生下来就注定了的么?大丈夫何惧生死,只要能为君上,为缙朝护卫一天,便是死得其所了。”遂起身端起茶盏道“老夫在此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惟愿并州大捷,此生再无战事。”
众人闻言,亦端起茶盏回敬。
“军中需秘密部署,大家就莫在耽搁,先回军营吧。”
大战在即,时间是先机,众人忙行了礼便告辞了。
胡耘锋留了下来,看着一众散去,才道“国公大人,此次您是想亲自前往并州么?属下可以前往,国公大人镇守京城就好。”
晏昂之看看他,知道他心里想说的,他与他哥哥胡耘忠是一样衷心的,若是察觉危险,即便自己赴死也不会让晏昂之前去。可是晏昂之也明白,在京城的人才有一丝活下来的希望,他的孩子还小,妻子缠绵病榻不能起身,谁又狠得下心让他去下这一场凶多吉少的赌注“你这小子,还要与老夫抢功劳么?老夫的女儿在宫中跋扈,君上实在不喜,老夫年岁大了,又别无他法,只得多打些功劳,好让君上莫要冷落了她。这个时候,老夫定是要去擒下叛将的,若有幸荣升,定会多送你些金银,你可莫要起贪念啊。”说罢开怀大笑,拍了拍胡耘锋的肩膀。
胡耘锋深知这一番宽慰是眷顾他,还想张口辩驳些什么,晏昂之又道“待日后老夫卸甲归田,你大可肆意搏杀,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今日,老夫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手到擒来的功劳让与你。时间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胡耘锋忽觉眼眶有些热气,长舒一口气道“还望国公大人凯旋归来,届时属下定会带着妻儿来讨要金银财宝无数,还请国公说话算话。”
晏昂之大笑“你只管带人来,老夫决不食言。”
胡耘锋抱拳行了大礼,后转身离开。
晏昂之看了看烛火已燃过半,光亮也有些微弱,不禁感慨人死如灯灭,是不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