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得战战兢兢,不安和抗拒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似是化成了千斤重担压在肩上喘不过气。
棠安小声问“主子,宫里新人侍寝大都有些惧怕,您别担心,回殿里会有侍寝嬷嬷教您的。左右都是要走这一遭才能承龙恩,您且宽心就是。”
黑夜覆盖住白日的阴云,灯火已挂在长街上,寒风疾疾,让人畏惧。
辛润实在不愿说话,她原以为入宫后空有婕妤位份,再不会受君王待见,她便好好享受残生无欲无求的日子,哪知这君王真是揣摩不得的。
脑海里又浮现出李司炀的笑,那个脸色微黄,笑起来如日头当空一样温暖的男子,总是一声声叫她阿润的男子,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京城已经寒凉了,北境怕是早已冻得不像话,他有没有穿她捎去的中衣,那中衣可是她用最好的料子熬了几宿才缝制好的。这个时辰,他在夜巡,还是坐在篝火旁...往后,再也不能听他讲北境的趣事,不能看他笑得绚烂,不能等他回来了,至此,天各一方便是最终的宿命。
泪珠一点点占据了眼眶,模糊了视线,一个趔趄就摔倒了,寒北和棠安忙将她搀起“主子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了?”
辛润在搀扶下起身,垂头借捋发丝的时候把眼泪擦干“没事儿,路太黑有点儿看不太清楚。”
辛润现下的心情,寒北最是清楚不过,噙着泪紧紧搀着她纤弱的手臂“主子,若是方才摔伤了,奴婢就去找太医来瞧瞧,君上体恤,定会要主子好生休息的。”
辛润明白,她是在找借口替她推脱,可是躲过了今天,明天呢?后天呢?难不成真要躲一辈子么。进宫来便已想好了多条险径,不管如何只能接受,她哪里有本事反抗啊。
轻轻拍拍寒北的手“没事。”没有后话,咽下了满腹的心酸。
蹙眉进了殿,一众奴婢和嬷嬷们早已侯着,偏殿里水汽氤氲,整个殿里都是湿热的。小婢们忙着上前接替寒北“主子,奴婢们伺候您先沐浴,时候不早了,君上也快过来了。”
辛润点点头,由着她们折腾,失魂落魄的出了浴,小婢们将她发上的水擦干,换了一身中衣,披上大氅后便退下。一位嬷嬷替她挽发,另一位嬷嬷则拿了一本小册子在她眼前一页页讲解,册子里的内容让她面颊瞬间红透,嬷嬷早已见怪不怪道“主子不必害羞,今夜过后您便是娘娘了,此番是要经历的,还请主子好好学,莫要让君上有丝毫不适。”是请求,也是命令,如若她们教导的妃嫔在侍寝夜惹了君上不悦,自己也是要受重罚的,故此她们才不管害羞不害羞的,别连累自己才好。
辛润不得不听从,眼眶湿润着强迫自己记下册子上的内容,她还不想死,北境的那个人还没回来,她再不济,至少也要再见他一面...
瞧着差不多了,两位嬷嬷说了一番好话,得了寒北的打赏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寒北还未走到辛润身边,就听得宫门外的唱礼,忙出殿随着众人跪下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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