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娘,夜深了,该安寝了,神兽图繁杂,莫熬坏了眼睛。”毓欢贴心抬起柔夷轻轻为秦昭揉腿。
秦昭掩嘴嗤笑“你这丫头,我这是眼睛,又不是油灯,哪就那么容易熬坏,你快些剪,我有些看不清了。”
毓欢起身活动了一下蹲麻的腿,转头就看见李司玄,慌得左右乱晃不知要做什么。
秦昭嘀咕“去院子里蹦去,你这样晃眼睛。”
毓欢连忙行礼“不知君上来,毓欢请君上恕罪。”
秦昭的背僵了一下,立刻收好东西转身,看见李司玄眸中复杂,盯着她不说话,旋即行礼“君上恕罪,臣妾不知君上驾到。”
李司玄上前落座“都起来吧,既说了不知,又有何罪?朕又不是昏君。”轻轻拿起桌上的寝衣细看,针脚绵密,细腻柔软,比绣娘做得好多了。
毓欢行礼退出殿外,后又悄悄回头勾起唇角,心里赞赏果真是皇后娘娘棋高一着。
她早早便在小道上侯着了,夜里风吹得她头疼,好不容易看到轿撵就往回跑,不小心跌了一下,裙摆都黑了一块,进殿后只能一直蹲着。蹲得腿都麻了,君王才进殿,她赶快配合皇后唱起戏来。
“何时能做好?”李司玄将寝衣放到竹箩里,状似不经意的问。
“啊?”秦昭没反应过来是何意。
“朕知你绣工好,想试试,这件何时能做好?”
“回君上,绣得差不多了,奴婢拆了针就可以穿了。”秦昭垂头小步上前将寝衣拿起,细心结了线头,一时找不到剪刀,只好歪着头咬断。
李司玄看着她一脸认真旁若无人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绣活可以媲美任何一位老师傅,幼时是苦练了多久才能如此,这小丫头,今年也不过十八啊。
“君上,臣妾做好了。”秦昭呈上寝衣,却不敢直视李司玄。
李司玄抬眸看到她嘴角被线头勒起了一道细痕,抬手想抚平一下,手到跟前却把秦昭吓了一跳。
“别动,嘴角有东西”
秦昭呆住,下意识就想用手擦了。李司玄拉住她,换了一只手轻抚那条细痕。
“君上...”
“别说话,快擦干净了”
秦昭小心退后“君上不适宜做这个小事...”
李司玄看着她,活得这样小心,她闺阁时是不是受了很多欺负呢。“坐吧,也给朕讲讲上古神兽,朕许久没听到了。”
“是,君上。”轻轻落座,正欲开口,门外明恩踱步声想起。
“何事?”李司玄不悦。
“回君上,方才清彦殿小婢来传话,安嫔娘娘用过晚膳便腹痛不止。”
李司玄蹙眉“进来回话”
明恩垂首给秦昭行礼,又道“那小婢说,安嫔娘娘疼了好久,原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就一直没请太医,方才玥栀瞧着安嫔娘娘脸色苍白,慌张才去请太医。”
“胡闹,这都什么时辰了,疼了许久竟不请太医。”李司玄气恼,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之后怎样怀龙嗣。
秦昭立刻起身“君上快去瞧瞧吧,安嫔妹妹现下最希望看到的便是君上了。”
李司玄思量,若今晚去了清彦殿,太后恐怕明日便要问罪孙歆砚。只是腹痛几个时辰,不知是何原因,心下焦急不已,却只能佯装无关紧要“朕又不是太医,去了有什么用。”
秦昭面色担忧,心里欣喜不已。
“时候不早了,皇后歇了吧。”挥手赶走欲言又止的明恩。
秦昭装作进退两难的模样,细心为其宽衣。
芙蓉帐暖春宵度。
李司玄愈发担心,辗转反侧,索性起身更衣。
“君上要去哪?”秦昭坐起身捂紧被子,眸中委屈。
李司玄觉着对她不起,又实在挂怀孙歆砚,“皇后,安嫔定是重症,朕去瞧瞧,得空了便来看你。”
秦昭被里的手紧攥,面上成了担忧“臣妾失职,君上探望是应该的,君上且宽心去吧。”
李司玄笑笑“朕的皇后,是最深明大义的。”
出门唤了明恩前往清彦殿。
“娘娘,咱们...是不是输了。”毓欢进殿担心的问。
秦昭看着桌上的寝衣“本宫哪里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