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怎么样?”
“比起属下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不行,不过较之前段日子来说已经是很好了,应该就和丞相说的一样,这人只要是忙起来就没有空去像那些了。”
“嗯,我知道了。”
“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嗯。”
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姜云枫轻叹一声。
忙起来就忘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大壮娘的离开对大壮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不是说一点事情就能忘记的。
“丞相,大壮他……”一旁的刘弗陵偷偷地看了旁边的饺子一眼,言语有些迟疑。
他和大壮不算是很熟,但却也认识,因为饺子的缘故他曾经去大棚那边转悠过,就是在那会儿他认识了大壮,因为大壮对于饺子来说勉强也能算得上是半个投食官。
“养了自己半辈子的娘就这么离开了,虽然大壮知道他娘这么做是为了他好,是为了不成为他的负担,但这对大壮来说依然是难以接受的。”
“陛下,你对先帝怎么看?臣说的是当年您被立为太子的时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隐藏着很深的深意,刘弗陵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他读懂了姜云枫话中的深意。
“朕也不知道。”刘弗陵低下了头,神情落寞。
和刘彻这个父亲相比,刘弗陵和他的母亲钩戈夫人要亲近得多,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了的时候很难过,而后来知道了他母亲的死因后就更难过了。
“陛下可曾还记得臣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吗?所谓祭奠逝者,那其实不过是我们在祭奠自己,告诉自己我们还记得他们,也应该记得他们。”
“陛下,现如今您已继承大统,相信您也能了解当时先帝的良苦用心。”
“当时的先帝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因为您年纪太小了,所以谁都不行。”
“其实您就犹如现在的大壮,这都是必定要经历的,而这一切也都要你们自己去渡过,劝是劝不来的。”
“就好像我给大壮安排的这一切,如果他渡过去了那看似是我劝慰的,但其实那不是我劝的,是他自己劝自己的,能让他放下的就只有他自己,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行。”
“不是我能劝他,是他能自己明白了,开解了,脱离了那个曾经他深陷的泥潭。”
“就犹如您怨恨先帝一样,这是应该的,因为当初的事情的确是先帝亲自下令的,虽然说起来很可耻,但先帝的确是为了您好。”
自从刘弗陵继位以来,不,应该说是自从刘弗陵被立为太子以来,别说钩戈夫人这四个字了,就连与之相关的很多东西都没有人敢提起,而姜云枫是第一个。
对于刘弗陵的想法姜云枫很清楚,那时候的他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孩子了,很多的事情他都能记得,或许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自己的父亲下令杀死的,但现在他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怨恨是难免的,因为对于刘弗陵来说刘彻这个父亲真的没有他的母亲来得重要。
本来姜云枫也没想着要再提起这件事,但恰逢其会大壮和他有些类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天差地别,但实际上都是他们的亲人为了他们而做出了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不知道刘弗陵的心有没有因为这份怨恨而长歪,但他愿意开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