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心里就是放不下。
那一船药品是她跟家里提出的条件,她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只是这一次任性了一回。
她的父亲亲自打电话和上层交涉,她家远比段瑞刚想象的要势力大的多。
从上到下全都在瞒着段瑞刚一个人,她不想他为难,所以哥哥怎么问自己她都不曾吐露过半句。
她站在船舷边,痴痴地望着轮船慢慢开动,浑浊的黄河翻滚涤荡,仿佛要将一切全部带走埋葬。
“你呀,这回做的太出格了!”二哥白凤骁板着脸还在喋喋不休地训斥着:“要不是胜伦告诉我你跑来当了八路,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
她留了一封书信说要参加抗战就跑得无影无踪,他托国军的朋友打听了个遍也没得到一点消息,家里都急疯了。
“这次回去赶紧把婚事办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他怒去未消:“也就是胜伦不嫌弃你,在这里呆这么久,哪个好人家还敢要你?”
外界宣传的八路军简直比土匪还不如,这要是传出去白家的名声全都毁了。
一直不吭声的白雨竹回嘴道:“我知道这是什么队伍,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的纪律比你想的严明的多!我并不觉得丢脸!”
白凤骁被气青了脸,眼前这个要不是自己最疼爱的亲妹妹,他真想狠狠将她揍一顿。
正在此时,岸边突然出现一个影子,他拼命地叫着白雨竹的名字,摘下帽子使劲挥舞着。
白雨竹生着气头也不抬。
眼看轮船越来越远,段晨曦急眼了,他将马扔在一边,脱了外衣直接跳进了黄河里奋力向轮船游去。
他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追一个永远也追不上的目标,就这样用身体与奔涌的河水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