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竹回过头:“别愣着啊!过来帮忙!”
段瑞刚一梗脖子:“这是女人干的活儿。”
白雨竹被他气乐了:“活儿还分男女吗?哪有那么多男人干的活,女人干的活?女人一样能拿枪杀鬼子,一样能拿着手术刀救你的命!矫情!”
说罢将一盆纱布塞到段瑞刚怀里:“帮我晾!”
段瑞刚被她怼得没脾气,只好帮忙将染着血迹的纱布一条条搭在竹竿上,不一会儿院子里就飘满了一条条的白纱。
那些白纱被风一吹在场院里飘荡着,煞是好看。
白雨竹伸了个懒腰,她的腰特别细,整个人瘦长瘦长,就像河边刚发春芽的柳枝一般,伴着那些白色的纱布组成的背景,段瑞刚不由看呆了。
白雨竹转过身:“又要出院吧?”
段瑞刚赶忙回过神“嗯”了一声。
白雨竹叹了口气:“行,出就出吧,就是注意点伤口别感染了,过些日子想着回来换药。”
她知道留不住他,他的心早就飞到前线去了。
段瑞刚“唉!”了一声,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回连队了。
只是他再次回来换药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她,听说她被调离野战医院去军部了。
得知这个消息,段瑞刚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心里空落落的滋味。
他突然后悔那天没有跟她说一声再见。
没事儿的时侯他学会了发呆,蹲在河沿上一蹲就是半天,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喜欢看着那些纤细的苇子在风里摆来摆去。
他总是觉得有个影子站在心里,就像这苇子一样,又瘦又细还有那些雪白的芦花飘啊飘,飘得他心里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