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也参与其中?”
“楚汐颜善于蛊惑人心,墨北寒鬼迷心窍,此次回朝定会全力维护,弑君之事所有御林军皆是佐证,他越是要维护,越是护不住她,而且还会被冠上包庇、失察的罪名,他若是有什么过激的举动,那么他面对的这满朝文武,皆会认定他失德,凭墨北寒是谁,都无法改变那样的局势。”
墨北寒?
尤还记得以往,这位太子殿下在墨北寒面前皇叔前、皇叔后的讨好,如今竟然直呼其名,可见心中是怎么样的不忿。
“所以,太子殿下也不敢断定,燕王殿下是否与此次刺杀有关。”
“夫人向来机敏过人,其中利害必然看得明白,父皇对于墨北寒的事,干涉的越来越多,他已经多次冲撞过父皇,以他不可一世的性子,能谋划弑君之举也不无可能,不是吗?”
“可是臣妇听说,燕王殿下早在数月前便赶赴北境带兵打仗去了,如今更是凯旋而归,太子殿下这样推论,实在是有些难以服众。”
“正是因为他去带兵打仗,所以才让楚汐颜出手刺杀,父皇若是崩逝,他功成名就归来,那么他争夺皇位便顺理成章。”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迟兰香抬起手边的茶盏,优雅的喝了一口水,免不得要在心中盘算一番。
如今陛下身子不好,又逢刺杀一事,至今都卧床不起,若是宋逸尘在京还好说,可是如今,以御医院那些医师的寻常手段,恐怕真的时日无多,这太子殿下,已经开始谋划要坐稳这皇位了。
而他登基的路上最大的阻碍,必是墨北寒无疑了。
“其实,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忧心,毕竟您才是这江山顺理成章的继位者,即便是燕王殿下想要,他也不能强取豪夺了去,这天下悠悠之口众口铄金,朝堂文武百官口诛笔伐,不得人心者,恶名必将永留青史。”
“夫人果然是深明大义,本宫就知道,以夫人的见识和胆量,这长宁侯府和迟家的力量,定会成为本宫的心腹之臣,来日定当飞黄腾达。”
“太子殿下屈尊来此,臣妇心中自然有数,识时务者为俊杰,我长宁侯府和迟家上下,必然尊崇大统,不给乱臣贼子一点可乘之机。”
“长宁侯府和迟家忠心,本宫定会放在心上,有夫人这一句话,全京城的士兵断然不会为难于你,本宫也便安心的去照顾父皇龙体了,为人子,必当侍奉床前。”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如今照顾好陛下龙体,实乃重中之重,臣妇就不留殿下了。”
“本宫自行离去便是,夫人留步。”
墨元皓笑了笑,转身就走出门去,那背影和步伐看上去轻松欢快,脚下生风一路出了侯府。
那曾经挡在楚汐颜面前的忠心妇人出现在前厅门口,看了一眼前院,恭敬的来到迟兰香面前。
“看来太子殿下还是极为看中咱们侯府和迟家的势力的。”
“是啊,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已经着手准备来接手这江山了。”
“想必,太子殿下如此行事,咱们侯府不会是唯一一个被打招呼的吧?”
“从前倒不曾发现你这般通透,看来我长久以来追求名利,只不过是浮云遮眼,太多的事情都没来得及看明白呢。”
“老奴是跟着夫人陪嫁过来的,虽然只是粗使丫鬟,但是永远都是迟家的奴婢,夫人处境艰难,老奴没什么本事帮忙,只能尽本分照顾夫人和小姐了。”
“是啊,玉颜出事以后,真是多亏你忙前忙后了……我可怜的孩子,我的玉颜……”
“夫人宽心,大小姐近日精神好多了,而且以后也不必为权势所累,自由自在,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是啊,只有明白人,活的才更累一些。”
“那么夫人已经决定好了吗?如今时局已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了,即便是咱们不争,也躲不过被搅扰进来。”
“咱们家侯爷戍守边疆二十载,任谁都不敢轻言妄动,加上迟家在南方的官途,自然是躲不过的。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借着楚汐颜刺杀一事,肯低头来给我送顺水人情,也算是他有手段。”
“那么夫人意下如何?”
“你去备纸笔,我给老家修书一封。”
“是。”
“等等。”
迟兰香抬眼瞥了一眼墨元皓用过的茶盏,手在腕上的紫翡玉镯上摸了两下,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容。
“这套茶盏不合我的心意,你顺手给扔掉吧。”
那妇人一愣,不明白这套平日里迟兰香最喜爱的茶盏,为何突然不合她的心意,但是话还未问出口,她便自行想明白了。
似乎,还是因为这位太子殿下……
“是,老奴这就拿出去丢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