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郎君凌楚去了白羽楼。
白羽楼上上下下的人都颇为震惊的看着站在大厅中间的人,连同前来寻欢作乐的人都没那么着急了,纷纷翘首看着他。
“凌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掌柜的说,他今日身体不适,实在不宜见客……”
“就是不敢见我是吗?”
匆匆下楼回话的伙计仔细传达着老板的意思,但是却被楚汐颜呛了声。
身体不适,竟然用这种烂大街的理由。
手中的折扇刷的一声合上,她二话不说就上了楼,白羽楼的伙计见她要硬闯连忙去阻止,却被她一脚踹下了楼梯,出手绝没有心慈手软。
一路上的人都紧张的看着不敢造次,千面郎君嗜血成性,谁敢上赶着去送死?
她径直走到刚刚那伙计通报的屋子,抬脚踹开房门,就看到那羊角胡子坐在厅中的身子一颤,大惊失色的抬头看着她。
“你你你……凌楚你简直是胆大妄为!你当这里是你香雪楼吗?竟然敢来我白羽楼撒野!”
“朱掌柜这碗燕窝用的可香甜?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好端端的在这里吃这些个山珍海味?”
楚汐颜冷眸瞥了一眼桌子,朱掌柜心虚的挪了挪挡了一下。
“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
她扭头看了一眼门外那一群好奇张望着的人,一抬脚就把房门踹了回去。
“朱掌柜怕不是仗着背后有高人撑腰,就来找凌某的晦气吧?”
“你有话说明白些,别在这里跟我打哑谜。”
“呦,你是要说,你白羽楼派了景秋来挖我的人,你不知道?”
“挖人?挖谁,绿萝?”
“朱掌柜,你是铁了心的要跟我装糊涂是吗?”
“什么装糊涂?简直是不知所谓!”
“不知所谓?那我来找你,你躲什么?”
“我……这……”
朱掌柜的八字胡子颤了颤,神情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好的说辞。
“朱掌柜收了景秋,定是看中了她身上的能力,想着她能替你们东家效力,就像当初你去游说我一样,给你的东家找了得力的人,好处自然不会少你的,然后又听说了我香雪楼的清欢跟景秋差不多,就贪得无厌的想把她一并收了,是也不是?”
“凌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棋差一招,没想到清欢和景秋不是一个脾气,不但没来你这里,还把景秋说的话都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了这天大的消息。”
“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什么?自然是你白羽楼幕后的那位神仙,你当时游说我时说过的那位贵人,原来有那么大的野心啊。”
“凌楚!你休要信口雌黄!这种事情说出去,恐怕你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嗳?我是个生意人,犯不上触怒天威,但是我的人你该不该碰,你得掂量清楚了。我凌楚敢开香雪楼,也是没怕过谁,如果你身后的神仙再来骚扰我的人,我就不保证我这张嘴说什么了。他那样身份的人,竟然在琼楼巷开了青楼,还在背地里广泛的招揽能人异士,其心思昭然若揭,廷狱司查案向来事无巨细,一旦捅出去查明了,你家主子怕是要声名狼藉。”
朱掌柜狠狠地咬了咬牙,心里早就拐了十八个弯,这个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知道他幕后东家是谁,还敢如此猖獗,他就不怕太子爷拆了他的香雪楼!
“出来混的,一是靠手段,二是靠名声,若是我香雪楼出了一点差池,就凭着我和清欢两个,不怕投不了一个好去处,若是被我们寻到了复仇的机会……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朱掌柜你懂的。”
“你……”
朱掌柜顿时觉得双腿有些发软,那个清欢和景秋是同乡,想来也不是个善茬子,这个凌楚更不用提,身手了得还颇有一把手段,而且身份不明。
他既说得出便是做得到,若是把他得罪了,他随便去投了燕王或者是别国,那都必然是太子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啊……
“大家相安无事的最好,谁也不得罪,好好的赚钱花,若再有下次……”
楚汐颜冷眼一横,随手就掀了桌子,碗筷碟子顿时碎了一地,吓得朱掌柜一个激灵。
“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这样极端的口气,冰冷的令人窒息。
就像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似乎他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割喉而亡。
楚汐颜该说的话说完,手中折扇呼啦一声打开,转身踹开房门扬长而去。
楼梯上和大厅里的人,扯着耳朵也没听清他们吵的什么,却被一阵打砸声吓了一跳,这见着凌楚浑身燃烧着冷焰,所过之处的人纷纷闪开,唯恐殃及池鱼。
开玩笑,这可是嗜血成性的千面郎君,盛怒之下谁敢招惹?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抬头看看朱掌柜大开着房门的房间,众人唏嘘一声便四散而去。
当楚汐颜回了燕王府,李随风正在墨北寒书房议事,这都大半夜了,他们真有心情。
懒得听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身进了卧室。
“你继续说。”
墨北寒看着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勾唇笑了笑,便抬眼盯着李随风。
“狄戎的商队进京了,往陌老板的马场送马,想着该是今晚就到了。按理说这也没什么,两国贸易从来都是平和的,但是这怪就怪在,平时都是陌老板亲自去北境,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带回来的马都是精挑细选的,这次却是那边的人直接带了马来,马匹良莠不齐不说,数量还颇多,这不像是陌老板的风格。”
“陌九焰?那个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