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颜是在燕王府寝殿的床上醒过来的,睁开眼已经是黄昏时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她只是觉得累的很,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
可是墨北寒呢?他去哪了?
低头看看已经换好的干净寝衣,她昏昏沉沉的下了床,随便找了套衣裙穿上就出了寝殿。
“王妃起了,饿不饿?”
张嬷嬷正在院子里打理竹林,见到她出来,顿时喜笑颜开。
“恩,有一些。”
“那我这就去把煨在灶上的鸡汤拿来,给您补补身子。”
瞧见她脸上暧昧的笑容,心里不禁有些局促,她只想着刺激一下来捉奸的人,没想到张嬷嬷也去了,她本来就催生催的厉害,这下子被她撞见这么一出,真是完蛋了……
“那个……墨北寒他,去哪了……”
“殿下一早就召了随风吩咐事情,然后就出门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不让咱们打扰您,让您好好休息。”
“哦……”
她应了一声,便也没什么话可说,就见到张嬷嬷欢天喜地的去厨房了。
就是不知道,墨北寒出去干什么了呢……
“见过王妃!”
李随风手里捧着一堆匕首,见到她站在门口,赶紧的过来打招呼。
“你捧这些干什么?”
“哦,咱家爷说了,王妃一贯喜欢在身上带一把匕首,用了还喜欢随便扔,所以特意出去找了些好的,拿回府里供王妃扔着玩。”
“我什么时候……”
随便扔了……
话还没说完,她便垂了眼,仔细想想,她似乎是很废匕首啊,不知怎么的,脚踝上绑着的匕首从来都不是同一个。
见他把怀里的东西悉数放在寝殿大厅的桌子上,瞬时就堆了一堆,她转身跟了进去。
“李随风,我有话问你。”
“您有什么指示,吩咐便是。”
李随风一脸的恭敬,这可是他家王妃呀,终于回王府的王妃,自然是要百依百顺。
“你知道墨北寒和顾以珩的事是吗?”
“王妃……”
“我都知道了,你实话说便是。”
“是,属下是知道的,但是府里其他人包括张嬷嬷在内全不知道,咱家爷不想有太多牵扯,还请王妃谅解。”
“所以他平时不常在王府,在外边的时候,都是顾以珩的身份,在处理巫族的事情?”
“多数时间是的,少数时间要么在海城,要么在别的地方处理事情。”
哦,不在燕王府的时候,多数时间是顾以珩,少数时间在海城陪墨元祁,别的地方是哪?风雨楼?还是在漠赫?
这个男人还真是忙得很,既然没有实权,又天天为了他的凛岳忙什么呢,操那么多心。
“李随风,你为什么甘心跟着他?”
“不知王妃此话何意?”
“功夫好,办事妥帖,沉稳持重,却甘心只做一个王府的下人。”
“咱们燕王府没那么多规矩,大家都是谋个差事罢了,至于我,只要是跟着主子,在哪里都一样。”
“为他,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是。”
多么笃定的回答呀,笃定的,跟罗实一模一样。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便是依然放不下这件事,她也还是回来了。
“那天,我刺了他一剑,我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回燕王府。”
“您刺的那一剑,主子确实是怒了的,但是属实也是事出有因。王妃素来好战,遇事绝不心慈手软,就连长宁侯府的亲眷都下得了手,可是却为了王府的下人那般伤心,可见心里对自己人还是维护的。”
如果她连自己的心腹屈死都无动于衷,那么她就不能继续站在墨北寒身边了。
如果说那天的事情是霍江麟的圈套,那么他家主子便是顺水推舟,只不过这个舟推得偏了些,险些就要收不了场。
当然,他有分寸,不会多嘴跟她说这些的。
“维护?我维护有用吗?燕王殿下多狠的心呐,他说要杀,谁还能救得了!”
“形势所迫,迫不得已。”
“得了,你这叫为虎作伥。”
“也不尽然,还不都是为了您吗?”
“说得好听,为我什么了?”
“爷那日以后虽然说是恼怒,但是始终还是在意您的,还派了赤羽部的人如谈听您的消息,只不过谁能想到,您一气之下还真跟着霍江麟去狄戎了,那时候咱们爷才真的生了大气,说再也不管您的事情,连风雨楼的人都撤回来了。”
知道她去狄戎就把人撤了?
可是,他为什么又去找她了呢……
虽然用的是顾以珩的身份,但是他恨不能天天粘在她身上,还要威胁她、套路她、逼她回燕王府拿凤凰令……
这么想起来,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水深得很,偏他有本事,把她耍的团团转是吧!
狗男人!
“王妃莫要动气,咱家爷从未对谁如此上过心,也拉不下面子去做一些事,顾先生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举止再怎么匪夷所思都扯不到燕王殿下的头上,许是惹恼了您,但是却方便做许多事情。”
“上心?你把顾以珩那浪子的所作所为称之为对我上心?墨北寒真是好兴致,一人分饰两角,大戏唱的不亦乐乎。”
“咱们爷对您确实是上心的,您可知道他都不想管您了,又为何决议要去寻您?”
楚汐颜眨眨眼,心里想着听到一些思念啦,担心之类的话,但是偏就是嘴硬,宁死不肯放下傲娇的姿态。
“为什么?闲的?”
“听风雨楼的人说,咱家爷似乎是听说了您跟霍江麟生活和美,您还亲自下厨给他做饭吃,所以才坐不住出去的。”
额……
什么叫生活和美?她和大哥哪里和美了?光去欣赏司徒朗筝那个刁蛮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