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颜抬眼看着墨北寒,这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他不是墨北辰的孩子。”
“嗯?”
“他的父亲,是陈王墨北渊。”
陈王的儿子!
当年为了争帝位,墨北辰成功上位,竟然会留下陈王的儿子?怎么可能?
除非……
“这孩子……是你偷偷保下来的?”
“那年他还小,不该成为皇权斗争中的牺牲品。”
“那也该记事了,争夺皇位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当然记的。这孩子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盘算,皇家的孩子总要学会独立思考,该怎么做,全靠他自己掌握。”
“你可别,我看这孩子挺好的,别到时候变成第二个燕王,心机深不可测。”
“哦?你觉得我心机深不可测?”
“怎么?你能否认?”
“要不你来我心里看看。”
“滚。”
楚汐颜气结,她真是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这样一本正经的调戏姑娘的还是头一次见。
吃饱了,睡觉。
她瞪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推门出去,进了隔壁房间倒头就睡,剩墨北寒一个人在他的房间喝茶。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启程了,经过一上午的奔波,他们到了一个叫海城的地方,这里是凛岳的东海岸,人们大都以捕鱼为生,虽然空气中弥漫着不容忽视的咸腥味儿,但是景色真的是非常好啊!
“让一让!让一让!碰到身上就不好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汐颜闪身一步,就见一堆茅草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这不是……墨元祁?
他不是去解决征粮的事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这么快吗?
还来不及多想,她的手就被一只大手裹住,不疾不徐的朝着那边走过去。
“阿祁你歇一会儿,先喝口水。”
一个佝偻老妇抬头看着屋顶上的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没事的李婆婆,近日雨多,我先把您屋顶补好撑一阵子,等哪天进城了,再买点瓦片铺上。”
“那也不着急,今天天气好着呐,别累着了。”
“早点补完还要练剑呢,我小叔叔要来给我过生辰,免不得又得试我武功。”
突然一颗脑袋从屋顶上探出来,头上还粘了几根茅草,嬉皮笑脸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婆婆我今天要吃三个大包子,不不不,四个好了。”
“好好好,包子要多少有多少。”
“那我就有力气了!接着干活儿!”
他开心的笑了笑,然后重新翻身铺茅草,哪有一点儿皇族贵公子的模样,俨然一个乡间少年郎。
“别被他骗了。”
身边的男人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她回头看他,不明所以。
“这孩子心眼儿多着呢。”
“你好意思说别人?心眼儿多是跟谁学的?”
“自然是跟我。”
“……”
楚汐颜气结,这好像不是个褒义词吧?这男人这种事也上赶着往上凑,真是服了。
凛岳堂堂的燕王殿下,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他昨天晚上不是说去处理征粮的事吗?怎么比咱们还早到这里?”
“他的身份不能公开,他去处理征粮的事也只会假手他人,跟你借着李光的手去拿八百万两黄金差不多。”
“所以他是去找了颂州知府上级举报了这个事情,然后连夜赶回来的?”
“估计是找了水师总领,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找知州。”
“你倒是很了解他。”
“我带出来的孩子。”
“是,燕王殿下威武,燕王殿下玉树临风,文武双全,还很会带孩子,那以后孩子都给你来带好了……”
楚汐颜不走心的假意奉承着,直到感觉到身上的目光浓重了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话。
什么孩子都给他带!说了什么!
“也好。”
看着她懊恼的神情,墨北寒倒是回答的一本正经。
好个屁!
她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转身准备溜走,却被蹲在脚边一脸嬉笑的人吓了一跳。
“哎呦!不知羞哦……大庭广众之下都商量着带小孩儿的问题了。”
墨元祁嘴里衔了一根狗尾巴草,呲着两颗小虎牙,仰望着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都怪你。”
瞪了墨北寒一眼,楚汐颜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但是微微泛红的脸色却也没逃过他的法眼。
“嘿嘿,皇叔终于近女色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祝皇叔皇婶早生贵子。”
“滚去练剑。”
“得嘞!马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