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寒被这一番怒吼镇住,一时之间忘了反应,眼睁睁的看着她愤然离开,那背影始终挺直,宁折不弯的气焰,张狂得撼天动地。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但是他的心已经乱了,从她理直气壮说出喜欢他的那一刻,就乱的一塌糊涂。
他知道她在意他,但是知道跟听她亲口说出来又不是同一种心境,她就这么直接的跟他说了,一点不矫揉造作,像极了她的处事风格。
狗男人……
敢这么骂他的,这世上恐怕唯她一人了。
谁也不知道就是这天夜里,堂堂凛岳的燕王殿下,名震四国的墨北寒,独自坐在房间里一阵微笑,一阵皱眉,场面格外诡异。
而楚汐颜情况也并不好,人是骂完了,但是睡得并不安稳,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稍微睡了一会儿。
但是也仅仅是一会儿,她的肚子就传来了熟悉的疼痛,钻心的疼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屋漏偏逢连夜雨,或许也不过如此。
“张嬷嬷!张嬷嬷……”
她面色苍白的倚在门框上,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了毕生的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扶着门。
“王妃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路过的罗实听到叫声连忙跑了过来,见了她这幅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她刚来府里参加百花宴的那天,苍白虚弱得令人心惊。“您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
“张嬷嬷呢?”
“她赶早市买菜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你去给我烧点热水,然后……还是先给我找些止疼药吃,快去!”
“好!您现在这个样子没事吗?”
“废什么话。”
她冷冷的瞪着他,口气十分不好,罗实缩了缩脖子拔腿就跑,唯恐她把他踹出去。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痛,罗实在屋子里捧了一堆瓶瓶罐罐的跑了回来,却在刚进院子的时候碰见了他家亲主子。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墨北寒本来是要出去的,看见他抱着这么一堆东西窜进来,不自觉的停了脚步。
“爷……王妃身体不舒服,脸色特别难看,让我找些止疼药过来,也不知道哪里疼,我就把能拿来的都拿来了。”
她病了?
墨北寒皱眉,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屋子,大手一挥把罗实怀里的药掠走,调转方向走向她的屋子。
罗实眨眨眼,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很自觉的转身去厨房烧热水。
“罗实你是不是不想混了!让你拿个止疼药磨磨唧唧的,今天你就别给我吃饭了……”
楚汐颜抱着双膝缩在床角,小肚子的坠痛令人崩溃,她等着止疼药救命,却在几个世纪以后才听到了隐隐的脚步声,顿时怒从中来,随手拿了个什么东西就砸了过去。
墨北寒只是稍稍侧身就躲过了飞过来的香包,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声音,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一些,大步走到她床边。
足以睡三个人的床,她缩在那里只占了一个小角落,刚刚扔东西出去的手没有放回去,此刻正朝他的方向伸着,摊开掌心等着他的药。
“我说你……”
她把脸从双膝中抬起来,正要冷言相向,却在看见墨北寒的瞬间愣了下,然后就冷哼了一句。
“燕王殿下休书写好了吗?这是来赶人?”
“哪疼?”
“没事,赶人随时可以走。”
“哪疼。”
“……”
她冷眼看他,知道争论不过,这个男人习惯了主导别人,她现在没力气跟他斗。
然后重新把头低下,即便是疼的浑身都在颤抖,也不再看他一眼。
倔强如她。
脸色明明都那么难看了,还敢跟他怄气。
墨北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药先放在了一边,然后伸手就去拖她的胳膊。
简单直接,甚至称得上有些粗鲁,毁了她缩成的那个团,几乎把她拎了起来。
“你干嘛!别碰我……别……疼疼疼疼疼……”
她伸手紧紧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钻心的疼痛击垮了她的冷漠,别的事情已经顾不上了。
但是下一刻,就被拉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墨北寒搂着她直接坐在床上,大手直接按上她紧紧捂住的肚子,还不等她反应,一股暖流直接从他掌心传来,她只觉得小腹里有什么转了一圈,然后疼痛就渐渐的减轻了许多。
她原本紧紧捏着他披风的手渐渐的松开了,惨白着一张小脸,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经常这么疼?”
“嗯……”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她本能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瞬间冷了口气。
“要你管!”
“楚汐颜。”
“墨北寒……”
“昨夜我想过了,你说的有道理,你可以有自己的隐私,我不过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