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颜半夜看楚怀远的信,对于他提到的拳法精髓啧啧称奇,然后又在房间练拳到天亮才休息,果然还是需要明白人点拨一下,才能融会贯通。
他信里还夸赞她聪明,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就能领悟到这么深的关隘,简直惊为天人,字里行间全是一个老父亲的骄傲。
他还关心了她的生活,让她照顾好自己,还要跟墨北寒处好关系,洋洋洒洒好几页纸,估计也就是条件不允许,不然他铁定要让墨北寒的人带个册子回来。
这个老父亲还真是有点可爱呢。
一觉睡到自然醒,楚汐颜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和煦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她知道又是下午了,那边的窗户位于西南,午后的阳光总是会直接照到她床上的。
她抬手挡了挡,然后起身习惯性的换了利落的男装,抬手用发带束起长发,洗漱完毕就大步走了出去。
“呦,王妃起了?需不需要备点饭吃?”
院子门口遇到了满脸笑意的张嬷嬷,她已经习惯了她任性的作息时间,所以早就有所准备。
“不用了,我好像不太饿。嗳……张嬷嬷,你最近有没有长宁侯府的消息?楚玉颜怎么样了?”
“听说楚大小姐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偶有反复,但是在宋医师的调理下,也是明显好转了,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如之前那么张扬,听说好多个千金茶会都被推了呢。”
“我就知道宋逸尘出面要坏我的事!简直是个可恨的家伙!”
楚汐颜气愤的唾弃了一句,声音冷冷的,却逗笑了张嬷嬷。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夸人家宋医师的金疮药好用,说人家医术高明,如今却是怪上人家了。
“请王妃安。”
李随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汐颜回头就看见他刚从墨北寒院子里出来。
也是,他们两个的院子就一墙之隔,她院子的门口,自然也是他院子的门口,而且她差点忘了,墨北寒回来了啊。
“免礼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安,楚玉颜那货被治好了,我心里堵着呢。”
“院中听闻王妃数落宋医师,刚好他人就在,请王妃移步竹林。”
宋逸尘他人就在!
楚汐颜眼角突的跳了一下,还有比说人家坏话刚好就被人家给听见了更尴尬的事情吗?怎么会有!
不过,他竟然来了燕王府?来见墨北寒?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确实很好?
没有办法,楚汐颜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墨北寒的院子,沿着院中竹林间的石子小路,拐了两个弯就到了竹林正中央的一座凉亭。
那亭子简洁大气,立于竹林之间颇有几分闲适,而亭子里的石桌前,坐了一黑一白两个男人,一个冷冽深沉,一个温润如玉,本来是极不相配的气场,却因为桌上那一席茶而变得莫名和谐。
“下官给燕王妃请安。”
宋逸尘见了她,立刻就站了起来,见她这么一身打扮,顿觉眼前一亮,然后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浅笑吟吟,使人如沐春风。
“不必了,担不起宋医师的问候。”她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然后跟墨北寒打招呼,“殿下。”
“坐吧。”
他专心泡茶,眼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的吐出来两个字,也不知道是跟她说,还是跟他们俩说。
楚汐颜从来都特别自觉,他说让坐,她就大剌剌的坐了下去,手里的折扇呼啦一声打开,悠闲地扇着风。
宋逸尘见状,脸上笑意未退,却接着对着她鞠了九十度的躬,久久未起。
“你干什么?”
楚汐颜摇扇子的手僵住,冷声问他。
“一直没有机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这礼是应该行的。”
“殿下?”
楚汐颜听的莫名其妙,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墨北寒。
“仙灵草救的,是他未婚妻。”
“哦……这样啊……”
如同醍醐灌顶,她可算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为了宋逸尘的未婚妻,墨北寒为什么这么上心?为了那棵草死伤无数手下,哪怕是拼命对付那个双头怪蛇也要拿到。
“听说王妃那日为了仙灵草险些丢了性命,如此大恩,无以为报,今后有需要下官的地方尽管开口。”
“恩就不用你报了,毕竟我是跟燕王殿下去的,但是你也不能跟我作对吧?那楚玉颜……”
她突然就闭嘴了,因为好像没人知道她给楚玉颜下了毒,这话一说出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听燕王殿下说,毒是王妃下的,下官不敢轻易解毒,只是行针控制,不至于毁了在下名声罢了。”
“所以她的毒还没解,随时都可以再发疯是不是?”
她的眼神突然一亮,看见宋逸尘点头,神情总算是回暖几分,但是突然又意识到什么,悄悄的看了一眼墨北寒。
他知道是她下的毒?
“既然跟王妃解释清楚了,下官就放心了,燕王殿下,下官告辞。”
宋逸尘说完,一挥袖子就消失不见了,楚汐颜愣住,看着空荡荡的亭子皱起了眉头。
“墨北寒你们这里的武功都要这么逆天吗?轻功就算了,这突然消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