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风提心吊胆的站在那里,墨北寒却许久都没有反应,他的话听在他耳中,不禁让他想起在御花园的时候,她端着那些葡萄朝他微笑。
那样的笑看似灿烂,但是她眼底的冰冷,他也看的一清二楚,这样的女人,绝不是对他有意的那群女人中的一个。
“罗实,你说。”
冷冰冰的一声命令,猝不及防的令罗实缩了缩脖子,随后他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爷,小的自从几年前被您救回来,就决定对您誓死效忠,今日失态,确实是小的有失分寸,私自去别院把您叫进宫,包括关心王妃娘娘的身体也是怕宫里有人对她不利……”
罗实一脸的诚挚,说的语重心长。
“王妃娘娘进府两个多月,从没有跟府里任何人多说过话,整日都在后院练习武艺,并没有半分可疑之处。直到昨日宫里来了帖子,小的才第一次跟她说话……”
罗实把这两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墨北寒,包括在宫门口跟长宁侯府的争执,楚汐颜震慑四方的言辞和行为,甚至是他当时兴奋的心情,毫无保留的讲了一遍。
他实在是怕她自己一个人进宫会出什么差池,他才不顾规矩去别院找他进宫的。
“爷,依小的看,王妃娘娘就算是有自己的算盘,也全都是在算计长宁侯府的那对母女,至于其他的,恕小的直言,王妃的所作所为都担得起燕王妃这个身份,王府的女主人由她来做也未尝不可。”
一室寂静。
李随风看着罗实视死如归的神情,半响,才扭头小心翼翼的观察墨北寒的脸色,然而,他们的主子此刻就像入定般坐在那里,分不清喜怒。
“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北寒才冷冷的吐出一句话,随后起身走去内殿,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书房,正当他们两个互相眼神交流的时候,又听到了一句冰冷的叹息。
“她本就是王府的女主人,本王明媒正娶。”
罗实愣住,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却在下一秒被李随风踹了一脚,这一脚是无声的告诉他,他彻底的没事了。
所以说,他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护着王妃了是吗?
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罗实傻呵呵的朝李随风笑了笑,然后两个人一起退了出去,留墨北寒一个人在寝殿休息。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楚汐颜,倒也没什么精力管别的事,此刻在自己的屋子里一顿忙活,准备好要翻墙的绳索和飞镖,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夜行衣穿在了身上。
坐在铜镜前,她拿了胭脂和散粉,对着自己的脸就画了一道狰狞的伤疤,自己生前做过无数次的事情,现在做起来依旧得心应手。
然后趁着夜深人静,她蒙了面悄悄的从窗户钻出去,趁没人发现把绳索甩上高墙,身手矫健的出了王府,一路上都没有一个人影,她顺利的来到了她的目的地。
长宁侯府。
她甩出去的绳子末端的钩子勾住了墙头,她扯着绳子翻进院子立刻把绳子收回手里,府里是有家丁巡逻的,她一身黑色躲在暗处,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行走在府里,凭借着记忆来到楚玉颜的门口。
这个千金小姐娇贵得很,每天都会早早休息,这样深更半夜的时候,她自然是在熟睡的阶段。
于是,她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的潜进了楚玉颜的屋子,凭着记忆躲过了屋子里所有的桌椅板凳,最后停在她的床前,她确实是睡着了,睡梦中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估计是梦到了太子登基她当上皇后的事吧?
她的目光扫过她的手腕,那只做工精巧的镯子在微光下也格外耀眼,为了不浪费时间,她赶忙蹲下来把瓶子里提炼的汞倒在刷子上,小心翼翼的涂在镯子上。
像这种慢性的毒,得长期接触才行。
她可以直接杀了她,但是那不是楚汐颜的目的,她以生命把她召唤过来,是希望他们身败名裂,受尽折磨,不得善终。
她既然答应了,就要遵守约定,这是她作为一个杀手必备的素养。
镯子改造完毕,她迅速的起身想要离开,但又觉得仅凭一个镯子剂量太小,于是弯腰把剩下的水银倒进了楚玉颜的枕头,然后才满意的出了屋子。
本来想直接翻墙离开,但是刚走了两步,她就有了被人窥探的感觉,有人在暗处发现了她!而且这么强势的气息,绝对是个高手。
急中生智,她没有停下脚步,同样也没有离开,只是故作鬼鬼祟祟的跑去了长宁侯府的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