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颜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这么什么没头没脑的剧情?她跟燕王有婚约,整个凛岳皇族会不知道?如果世人早知道他们有婚约,她怎么会从小被人这么对待?
“你不必感到惊讶,这件事情若不是逼不得已,就连燕王也是不知道的。”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母亲初到京城的时候,机缘巧合救了怀有身孕去庙里进香的贤贵妃,两个人聊的很是投机,你母亲当时并不知道贤贵妃的身份,但是贤贵妃却给了她一个信物,说以后有任何难处,她定当倾力而为。”
“所以……贤贵妃是……燕王的母妃?”
“是。”
楚怀远谈到楚汐颜的母亲,神色多了几分痛楚,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血色的玉簪,交到楚汐颜手上。
“你母亲本就不是施恩图报之人,嫁给我之后也跟我去过宫中几次,知道了贤贵妃的身份,但是她从未想过要什么赏赐。可是啊,是父亲无能,你嫡母决意要把你嫁去那种地方,父亲做了下下策才去找了燕王殿下,没想到殿下一口就应下了。这是当年的信物,如今已没有任何用处,你就权当个念想吧。”
“可惜,我从来不知道母亲的样子……”
“汐颜……是父亲对不起你,但是你放心,燕王殿下虽然喜怒无常,为人却无人能及,他心中自有丘壑,你断断不要与之为敌。”
“寄人篱下,我与他为敌做什么?”
楚汐颜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簪,这簪子虽然简单但是十分精致,通体血玉没有半点瑕疵,触手生温的奇特感觉令人爱不释手。
突然又想起了墨北寒狂狷的气焰,不禁冷哼一声,发誓那个男人她迟早都是要教训一下的。
“好好好,这样为父就放心了,可以安心的回边疆了。”
“什么?你这就要走了?”
“边疆不能一日无主,西北的漠赫铁骑这两年内政混乱,常有军队来边疆无端挑衅,父亲这次回来已经耽搁了数日了,这下看着你没了后顾之忧,我也算是放心了。”
“父亲……”
楚汐颜心里感到很窝心,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从边疆赶回来的,戍边的侯爷擅离职守,也不知道要怎么跟皇帝解释才能平息干戈。
她的父亲,为了她做了多少事情,才能踏踏实实的站在这里跟她互诉衷肠,她都是想象不到的。
而此刻,他眼中真挚的情感她看的真切,她之前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人这样赤裸裸的跟她表达过情感,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样一位父亲,即便是他有过过错,她也可以接受了。
“汐颜啊,燕王妃不好当,日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只要你好好的,父亲心里就没什么牵挂了。”
“父亲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不用担心我,女儿长大了,断然不会任人欺凌。”
“从你的言谈举止间看来,父亲是完全可以放心了,女儿长大了,真好。”
“不过父亲。”楚汐颜垂眸揣度片刻,然后抬眼看着他,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女儿体弱多病好多年了,如今嫁去了燕王府,恐怕许多事情都有心无力,您看您这边有没有什么拳谱、武功之类的书籍给我看看,我闲来无事也好强身健体,兴许学个一招半式,在关键时刻还能保我一条小命呢。”
“这……”
楚怀远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儿实在不是练武的好苗子,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很有道理,反正家里没有男丁,那些书闲着也是闲着,给她能学点花拳绣腿,也算是侯府后继有人。
于是他大步走到内室的一隅,挑了一本,又挑了一本,最后索性把五六本的书籍全搬了过来塞进她手里,足足有二三十公分的高度。
“拿去,不要太勉强,最厚的那一本是咱们家的基本拳法长风拳,虽然招式简单,但如果参透了,威力也不容小觑。”
“是,女儿记下了,谢谢父亲。”
楚汐颜随手翻了翻这些书,如获至宝。
她在侯府陪楚怀远吃了午饭,依旧没见她那个高傲的嫡母,甚至连楚玉颜都没有出现过,她倒是更觉得自在。
她听他讲了许多军营的事情,也跟他探讨了许多武学的知识,最后实在不能久留,她才拜别了她的父亲回燕王府,一路上心里都有些难受,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
这个亦师亦友,又对她付出满满父爱的男人,改日,她一定让他刮目相看。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楚汐颜就开始了她的计划。
她给自己定制了满满的一套健身方案,这废柴体质她自己都觉得恶心,还谈什么训练呢?
好在燕王府空荡荡的,没有人在乎她这个闲人做了什么事情,也很少有下人过来打扰她,她就自己在后院倒腾,累了就歇一歇,歇好了就继续倒腾,最开始几天简直要了她的老命,但是在她的坚持下,她的大工程终于完工了!
于是,她片刻都不敢耽误,全身心的投入到她的伟大计划中去……
在京城外的一座宅院里,男人一袭锦衣坐在石桌前,白衣胜雪,墨发翻飞,守着一套茶洗悠然煮茶,天地之间自成一色,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