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陛下也许没想对崔家如何,他只是要你尽早的与你父亲决裂,而最好的契机,就是琼姐儿的死。所以他下旨叫琼姐儿和谈昶年和离,还封了个郡夫人的名头,由你亲自扶灵,送回原籍葬入崔氏祖坟中。”
高孝礼声音有些低沉,冷冷的看崔旻,眼珠子翻了翻,正好是个白眼丢过去:“如果你领了旨,没有别的话,你们家就一定没事。”
“咯噔”——崔旻心跳又快了快。
他,又做错了!
“可是我当殿请辞……”崔旻想起自己的那番话,一阵后怕,“这是一心想脱离朝堂,只打算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于陛下而言,我是不识好歹。”
“对,就是不识好歹!”高孝礼咬牙切齿的,分明是恼恨极了,“所以陛下会说,都察院有韦策,兵部有我,还有李逸万云阳,甚至于他没说的……襄安侯府、保定府你外祖父,还有你老师的一众同年。更不要说现如今你和成娇赐婚的旨意已出,当年跟着你姨父的那些旧部,自然也另眼看你……”
他话到此处,是越说越急。
高孝礼已经好些年不这样失礼了,在同年面前倒还好些,至少在这些晚辈的面前,他从没有这样气急败坏的时候。
今日他是真的叫崔旻给气着了!
算起来也要怪他,没早点儿把其素的话说给崔旻听,才致使他在清风殿中那样放肆。
可是高孝礼越是说得多,崔旻的一颗心就越发往下沉,鬓边的冷汗也就越多。
崔旻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他除了能力以外,还是一根线啊……
怪不得当初李逸会问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么多世家子中,能得陛下另眼看待的,为什么会是他。
时至今日,他恍然大悟!
不是他出身比过了众人,也不是他才智举世无双,归根结底,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
他崔旻看似无党,可实则却是这么多势力中间交叉着的一根线。
陛下是尚且不知祖母要跟袁家结亲这个事儿……一旦知道了,袁家和崔家长房结成了亲家,他就又同袁家有了更深一层的瓜葛,还有谢鹿鸣……谢家……
陛下怎么可能放他离朝!
他在清风殿上的那番话,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舅舅,我……”崔旻一时有些语塞,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这副样子,在高孝礼看来,竟有了些许手足无措的模样。
高孝礼摇着头:“你呀你,就是太聪明,看的太透,才更容易出事。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这是逼着陛下对崔家下手。”
“不……”崔旻一抬头,有些急切的扯上高孝礼的袖口,“谈氏是我父亲参倒的,陛下他不会……”
“是,陛下不会要你们家衰败下去,可是也一定要你们家自顾不暇,要你崔旻从崔氏抽身而出!”高孝礼一挥手,打开了崔旻攀上来的双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们家那摊子烂事,陛下知道多少,不知道多少?锦衣卫遍布全国,当初还押了你四叔入京审问,你们想瞒的,想避的,真的瞒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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