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素的腰就更弯了下去。
太子也不再多话,手微抬,虚扶了他一把:“你直说,侯府,我该不该去。”
这个话的意思……
其素抿唇想了半天,横了心:“殿下该去。”
太子扬唇笑了,只丢出一个好字,再不复赘言,转身上了他的行辇,又叫等了其素一会儿,才一起往侯府而去。
……
太子亲自来,和内监来传旨,那是两码事。
就连保荣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在太子面前拿乔。
侯府大门大开,襄安侯与长公主比肩而立,燕翕在左,燕褚在右,在门口迎着太子下了辇,又一阵的寒暄。
太子面色凝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位长公主,许久后,长出一口气,径直往长公主面前走过去,一伸手,扶着她起身来:“姑妈,这是何苦呢。”
保荣长公主立时神色僵硬:“是陛下……叫你来的?”
太子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她:“旨意出了,就没有收回的余地。姑妈这样做,是在为难父皇,也是在为难燕翕。”
保荣便拧眉:“为难燕翕?”她说着,侧目看向燕翕去。
燕侯是知道内中情由的,便咳了一回,沉声叫进了府中再说。
……
跟襄安侯府的一派肃然不同,此时的高府中,自上而下,无不欢喜的。
赐婚的旨意下来了,高孝礼和郑氏都是打从心底里替崔旻高兴的,就连薛成娇自己,也透着娇矜的害羞着,又加上燕褚和谢鹿鸣的事情没能落定,不由得又松了一口气下来。
崔旻因伤未曾大好,皇帝发了恩旨,许他带职休养,什么时候养好了伤,什么时候再到都察院去报到。
韦策得了旨意就过来了一次,拉着这个大外甥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他这个“一把手”都满意了,谁也不敢再说崔旻什么。
这头郑氏拉了几个小辈儿在她晏居室内说事儿,可乐的是嘴角上扬,根本就合不拢。
“这就叫苦尽甘来……”话说了一半,又自个儿呸了两声,“这话不对,该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好了,婚事落定了,陛下金口,一言九鼎,我也好,你们舅舅也好,便是应天府和保定府,一颗心也都放下了。”郑氏喜难自胜,“我这就叫人去送信儿,该准备的都……”
“母亲。”高子璋扶着额头,忍不住叫了一声,打断了郑氏。
郑氏咦了一声:“做什么?”
她问完了,就见高子璋冲着她一个劲儿摇头,又看看崔旻,看看薛成娇。
恍惚间发觉薛成娇小脸儿通红,搓着手里的帕子,什么也不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郑氏便唷了一声:“实际上,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瞧瞧岳君?照理说呢,陛下派了旨意,你如今既然不能完婚,就该叫你表哥搬出去,不过也委实没这个必要,你自个儿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