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薛成娇在家中吃过早饭,才出门登车往崔家而去。
见到润大太太时,她却又只字未提要进京的这件事。
如今既然跟刘光同说好了,要将计就计,让四房自食恶果,那就暂且先不告诉她进京的事儿。
等来日事情办完了,再说也不迟。
不过四房那里……可不能不说。
她在顺安堂中与润大太太闲聊了半天,才笑着要辞出来:“我去看看阿瑛吧。”
润大太太佯是不悦:“瞧你,才进来多大会儿?又惦记着往四房跑。”
薛成娇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了,就偎着她撒了会儿娇:“您不知道,昨儿我也没给她好脸色,怕她要恼了我。今儿我既进来了,好歹要去看看她,”她说着,还拍了拍腰间的荷包,“窝丝糖我都给她带上了。”
润大太太笑了两声,拿手指在她鼻尖儿上点了点:“快去吧,中午可回来吃饭,我叫人备了你爱吃的。”
薛成娇这才嗳了一声站起身来,又礼了礼,才从此间退出去。
一路往四房过去,却并没有先去寻崔瑛。
她如今算是客人了,既然来拜访,总要先到钱氏那里请个安。
所幸的是,钱氏也乐意见她。
叫人领了她到正堂去,钱氏就靠在罗汉床上,笑吟吟的看她。
薛成娇上前去行了个礼,起了身后往旁边儿退了退:“一大早的,又来扰您了。”
钱氏摆摆手:“没这个话,你们年轻小姑娘,还惦记着给我请个安,我看着很欢喜。”说完了她顿了顿,“如今怎么样?你舅舅不是往京城去了吗?你总不好自己单在外头一直过,有没有跟你姨妈商量,什么时候搬回来?”
薛成娇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面上却不露声色。
她摇了摇头:“我过些日子也要进京的。”
钱氏唷了一声:“这是怎么说的?应天府不好吗?”
“应天府啊,再好没有的了,这府上又有这么些的姊妹能一起读书作画,热闹极了,还有您这样慈爱的老祖宗,怎么不好呢。”
“那怎么要进京?”钱氏稍稍眯了眼,“同你姨妈说了吗?”
薛成娇叹了一声:“还没敢告诉姨妈呢,舅舅前头刚走,我想等舅舅安定下来后,再去封信,看看舅舅怎么说,敲定好了日子,再告诉姨妈。”她说着忙又嗳了一声,“您可不要跟姨妈告我的状呀。”
她这模样,娇中带憨,惹得钱氏笑了好一会儿。
钱氏收住了笑之后,才满口的应下来:“我不告诉她,省得她回头又骂你。”
薛成娇蹲了个福,说了声那谢您,跟着又道:“这几日外头热闹着呢,我想回头跟阿瑛上街去玩儿,不知道您叫不叫她跟我去。”
钱氏眼中有精光闪过。
好嘛,这可不是自己撞上来了?
前头说叫瑛姐儿诓她出来,瑛姐儿死活也不肯。
如今她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钱氏嘴角的笑又扬了上去:“怎么不叫她去?你们这个年纪,正该是好好玩闹的时候,我可不是老顽固,非要叫你们天天守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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