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晚了一步,火铃树开始生长了。”云浅雪神『色』略有些惶急,抬头看了看北方,“不知能不能追上师叔。”
周时名急问:“怎么才能控制火铃树的生长?”
“唯一的办法就是冲进去,斩断火铃树身与树根的联系。可是,我们冲不进去!”云浅雪眉头紧锁,“火铃树一旦开始生长,根须和枝杈会在四周布下重重防卫,以我们三个的本事不等冲进去,就会被重重枝蔓锁死,连自己的『性』命都得搭上。要想对付火铃对,非得地品高手不可!我得去把师叔追回来,让他出手。只是不知来不来得及了。”
“火铃树什么时候会向牢外铺展?你追你师叔回来需要多长时间?”紧要关头,周时名反而冷静下来,抓住问题关键。
云浅雪指着那些诡异舞动的尸体道:“它吸光县牢内外的元气就会向外扩散,你看这些尸体,树根『插』入其中,不是为了控制,而是为了吸取尸体内残存的元气,并且把尸体当成肥料,等到尸体被吸干,它就会向外扩展。我师叔使飞行法宝赶路,但因为带了低级弟子,每隔百余里便会停下来休息片刻,我至少得需要一天时间才能赶得上他。”
说话的工夫,那些尸体明显瘦了两圈,皮下血肉正飞快流失。
地面上冒出无数杂草般的细碎根须,尽情地吸吮着地面流淌的鲜血。
云浅雪也知道照这个速度,等自己追上师叔把人带回来,望县满城老幼只怕都会被火铃树吸光了。
周时名又问:“我们能不能把城里的人都疏散?”
贺子召摇道:“我们又不是官府,谁会相信我们?等解释明白的话,早就来不及了。”
“那就只有闯进去诛除火铃树这一条路了。”
周时名把锈黑剑往地上一『插』,挽了挽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贺子召一看这兄弟二楞劲又上来了,赶紧拉住他道:“周老弟,我们三个进去就是个送死,可不要冲动,白白牺牲啊!”
“难道就坐看满城百姓去死吗?”周时名甩开贺子召的手,沉声道,“贺大哥,记得我在牢里说过的话吗?”
贺子召顿足道:“懦夫和审时度势是两回事,你冲进去送死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没有勇气去尝试,怎么知道行还是不行?”周时名道,“也不见得就是送死。我施展的那个冰霜光环,你们都看到了吧。那是离魂所遇仙师赠我的护身术,连钢铁都能冻脆。寒冷是一切植物的大敌,县牢能有多深多大?我若是使用冰霜光环开路,只要你们护住后路,说不定可以冲到火铃树前面!”
“周老弟,你想清楚啊,这可是九死一生啊!你那个冰霜光环我看得是地品方术,以你现在的水平,能支撑多久?”贺子召苦劝道,“你可虽冲动,我们再讨论一下,从长计议。”
“贺大哥,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怕了,可以不去。”周时名转头看了看云浅雪,又道,“云师姐,你也可以不去。”
云浅雪此时的形象已经不再变化,冷厉如刀锋般令人不敢直视,听周时名如此说,她沉『吟』片刻,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其实,我原本打算是此间事了,就把你抓起来,带回宗门关押审讯,弄清楚你这雷霆一击倒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周时名便是微微一愣,想不到云浅雪根本就没信他编的那套离魂遇仙的鬼话。
“我炼有一门功法名唤照心镜,可以直映人心真伪。”云浅雪解释道,“你跟我说话的时候,会发现我的形象变化多端,其实那都是你内心情绪的映照!你对我话谎,我在你眼中就变得滑疑不可相信,你把我当成同伴,便会觉得我坚定可靠,你若是内心有龌龊的念头,我在你眼中就会变得烟视媚行,妖艳不可方物。所以,我在县衙与岳天飞、何夫人他们一接触,就知道他们在说谎,你与我说离魂遇仙,我也知道你在说谎。”
周时名尴尬地道:“我真是遇仙了,这本事也是那位传授的,这一点绝对不假。你看我这柄剑,也是仙人所赠。”他说这话时,眼见云浅雪形象毫无变化,便道,“你看,你现在在我眼里就一点变化也没有,我没说谎话。”
云浅雪淡淡道:“我已经收起照心镜,现在是我的本来面目,你说破天的谎话,我也不会有变话。你的剑有些意思,以后有时间给我瞧瞧。”
“刚才那句是真话。”周时名很诚恳地说。
“这不重要了。”云浅雪表情丝毫不动,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周时名突然有些怀念那个百变多端的云浅雪了,“关键是你面对妖患不惜『性』命也要拯救阖城百姓的态度打动了我。”
周时名仔细端详云浅雪,看不出她哪里能表现出被打动的样子,心里很是没底,“然后呢?”
云浅雪冷冰冰地道:“像你这样肯舍身降妖的人不多了,得好好保护。”。
“你是在说笑话吧。”周时名猜测。
“是的。”云浅雪对周时名的悟『性』表示赞赏,“你是第一个能听说我在说笑话的人。”
“真是很好笑,哈,哈,哈。”周时名干笑两声,以示捧场。
云浅雪又道:“我会随你一起进去,但是话我要说在前面,我身上有师门赐予的保命法宝,关键时刻,随时可以抽身离开,但你要是陷进去,那必然『性』命不保,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