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名卷着狂风,一路出城,所过之处,掀起屋盖无数,可却也无人敢发声咒骂。
这风明显不是好风,十之八九是妖怪,若是骂声被妖怪听到,惹恼了杀回来,那没的可就不只是屋盖,而是『性』命了。
出了城,见身后没有追兵,周时名便收了狂风,缓缓降落在密林之中。
这御风术虽好,但消耗元气量太大,他现在还不会自炼元气,杀妖得来的元气用一点少一点,能不浪费还是尽量不浪费为好。
“周老弟,你还会这招,这也是仙人教你的?”贺子召甚是羡慕。他见识甚广,知道这已经是属于方术一流,方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学到的。
“贺大哥,那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周时名一边问,一边研究贺子召身上缠绕的那柄剑。依旧是剑的形状,而且硬梆梆的,完全看不出刚刚软得跟绳子没什么区别。
贺子召恼火地道:“我正躺在床上休息,那女人进屋就说是县尊大人派来服侍我的,说着话就自己把外衣脱了,还要脱我的衣服。我贺子召再怎么说也是人品三级的高手,怎么可能那么下作的来个女人就,咳,咳,那个来者不拒,就告诉她不用她服侍,让她快走。可谁知道那女人居然主动往我身上贴,还扯开衣襟让我去『摸』。我伸手把她推开,她笑了两声,就突然大叫救命了。”
周时名抽出锈黑剑,轻轻一划,缠在贺子召身上那柄剑立时断了数截。
贺子召跳起来,叫道:“我们这就回去寻那姓何的女人,不然县令发下海捕文书,我们上了通缉榜,就会自动被取消缉妖资格,到时候可就糟了。”
周时名一把扯住他,道:“贺大哥,别急,事情的关键不在那个何夫人身上。那个县令陈越之也有很大问题。”
“陈县令有问题?”贺子召不解地道,“我们与陈县令没什么仇冤,还帮他杀了县境内为祸一方的妖怪,他不感谢我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要陷害我们?这说不通啊。”
周时名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可是在县衙里,没有陈县令的同意,那个何夫人就算势力再大,又怎么可能带那么多人进入县衙。那些人听到呼救声立刻冲出来,明显是早就埋伏在周围准备了。而且陈县令一出来,明显就是在拉偏架。他要是事先不知情,那何夫人带了这么多人进入县衙,本身就是在打他的脸,不管事情真相怎么样,都让他这个县令面目无光,他不先追究何夫人,反而直接问我们怎么回事,这本身就透着蹊跷。所以,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陈县令很可能事先知情,并且参与了这次陷害的布置。”
贺子召连连摇头道:“你分析的虽然有道理,可有一点说不通,陈县令根本没有理由陷害我们啊。我们帮他杀掉境内妖怪,对他本身也是有利的一件事情,报到上面,也是他治境有方的一大功绩,他不感谢我们,反倒陷害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这就得问陈县令了。”周时名正思忖着,忽听咕噜噜腹中鸣响,不由捂着肚子叫道,“先不管这个,赶紧找些东西来吃,我快要饿死了。”
他离开房间本就是为了找饭吃,偏巧遇上这么一档子事,这一翻动手逃亡,更是饿得厉害,连地上的石头看在眼里都想啃两口尝尝味道。
好在山林当中动物甚多,贺子召自告奋勇打错,不多时就打了只肥肥的兔子回来,两人当即动手,架火烧烤。
虽然没有油盐佐料,烤得火候也差了点,但周时名饿得狠了,半焦的兔肉一样吃得下,一口气啃了半只肥兔子方才感觉好受一些,抚着肚子琢磨。
自己加了三点耐力的时候,可以转战数百里,一日一夜不饮不食也不觉得饥渴,可是进了小黑屋,先加完十点耐力再进行训练,出来的时候,依旧饿的要死,说明这小黑屋也是要消耗身体能量,不知在里面呆得久了,会不会一出来就饿死,以后使用小黑屋也得多加小心才行。
贺子召虽然也饿,但不像周时名饿得那么狠,这兔肉烤得实在难吃,勉强啃了半个大腿便再也吃不下去了,随手揪了把青草擦了擦手上的油,道:“周老弟,你说接下来怎么办?不如杀个回马枪,去捉了那个何夫人来好好审一审。”
“何夫人身边有那个岳天飞的高手,不好对付。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背着调戏她的罪名逃出来的,再去暗地捉来,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周时名沉『吟』道,“不如去捉陈越之,他县衙里没有高手,容易对付,而且弄明白了他为什么伙同何夫人陷害我们,也就能弄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贺子召有些担忧地道:“袭官可是大不敬的罪名,要是陈越之没跟他们勾结,只是一时糊涂,光凭这个罪名,就足够把我们发配军前效力,那就有死无生了。”
周时名不由得心下嘀咕。
都道是侠以武犯禁,贺子召这么高的身手,居然对陈越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顾忌重重,甚至显得有些畏怕,真是很不符合他的高手身份。
“不如这样,我带你们两人回去,当面与陈县令、何夫人对质,分个青红皂白,可好?”
一个若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不高,却仿佛就贴在两人耳边说的一样,听得是清清楚楚,却分不清楚来源。
随着声音,一个娇俏的身影飘然而至。
看起来好像是顺着一根无形的绳子『荡』过来一样,来得又疾又快,落地的时候还轻轻的小跑了两步方才站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