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制香大会,本就有百鸟朝凤的寓意,严格来说皇后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所以她今天也打扮的格外隆重。
对襟的彩凤黄蟒襦裙,配上款式繁复奢华的花冠和镶翠的金步摇,奢华端庄的让人不敢直视,只感觉全天下最华丽的衣服也就不过如此了。
而骆心安只瞥了她外罩的那件如雾似烟的轻纱一眼,嘴角就立刻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碍于她今天穿的实在太过普通,往人群中一坐立刻就被淹没在一片绫罗绸缎之中,再加上没有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可以看,她又一直安分守己,所以没过一会儿功夫,大殿里就没有人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
有时候女人之间的恩怨就是这么简单,我可以因为一件衣服对你咬牙切?,也可以因为你抢了我的风头对你恨之入骨,但当你各方面都不如我的时候,你这绊脚石看起来都比往日顺眼了几分。
骆心安深谙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完全一副准备看戏的样子。
没过多久,就听外面的小太监高喊一声:“婉婷小主到——”
接着门口就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
本来一屋子人听到这声通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还是各聊各的,结果当洛婉婷跨进大门的那一刻,所有人在下意识抬头的那一刻就瞬间僵在了原地,这一刻眼睛睁得简直比刚才看到骆心安还要震惊。
洛婉婷本身长得就很艳丽妩媚,一双带小钩子似的桃花眼随便望别人一眼都像是别有深意,再加上她一向喜欢红艳明亮的大红色,所以在别人心中,她一向是热情如火一般的存在。斤布农血。
可如今她竟然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裙,长长地裙尾摇曳在地上,宛如潺潺流淌的溪水一样随着她的步伐缓缓流淌,在暖黄色的宫灯照耀下,裙摆上的光泽就像湖面上散落的碎银,五光十色,又像是银河仙女洒下的点点星光,璀璨夺目。
最的是她外罩的那一件同色的半透明轻纱,如雾似烟,远远看去就像氤氲的水雾中走出来一个星光一样的美人一样,让她那张像来浓妆艳抹的脸上带上了罕见的仙气。
她穿着这一身素净纯白的衣服一出场,直接将在场所有人身上的绫罗绸缎衬成了贱烂货,周围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愕的盯着她发出感慨:这是什么布料,她是从哪儿弄来的,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就在全场都炸开锅的时候,坐在上座的皇后和一旁的端妃却陡然阴下了脸,猛地攥住拳头,看向洛婉婷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冽。
而洛婉婷却被这冲星捧月一般的感觉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注意到两位娘娘的脸色,满脸都是得意之色,虽然一直矜持的笑着,可那双眼睛里却写满了野心和遮都遮不住的狂喜和满足。
她太喜欢这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了,以前在洛家的时候,只要有骆心安和洛心慈的地方,她就活该被遮住光芒,永远只能是万年老二,无论走到哪里,被别人众星捧月的永远都不是她。
可现在,她终于扬眉吐气,这种将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让她兴奋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哎?这不就是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做么!我瞧着跟皇后娘娘和端妃娘娘身上的料子一样啊!”?
话音一落,全场更是震惊,纷纷将目光投到了皇后和端妃身上,仔细一对比发现当真是一摸一样的质地!只不过洛婉婷身上的是白色,而皇后和端妃身上的是彩色罢了。
这一刹那,皇后目光阴冷的几乎冒出寒气,若不是袖子里的手指死死地掐着掌心,她很可能会当场失态,而坐在一旁的端妃脸色更是没好到哪里去,一团火气堵在喉咙里,恨不得上去撕掉她的衣服。
说起来这事也巧,当初西域进贡这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的时候,只有她和皇后有份,这对两个人来说,不仅仅是得到两块价值连城的布料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代表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和在后宫之中首屈一指的身份。
今天皇后的那件罩衫是天蚕冰丝做的,而端妃的长裙却恰好是五彩云缎,两个人虽然没有穿同样的料子,却也或有或无的“撞衫”了,就凭这一点,两个人从宴会开始就膈应到现在了,谁想到现在一个无品无级的秀女也敢跟她们穿同样的衣服。
若只是跟皇后“撞衫”也就罢了,毕竟两个人的地位在那里摆着,被皇后压一头,哪怕再不甘心,也至少输的心服口服,可现在连一个低贱的秀女都敢跟她叫板了,这样的羞辱不啻于当众给了她跟皇后一记耳光!本书醉快更新
这洛婉婷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亏自己之前一直对她提携有加,如今她倒是会恩将仇报倒打一耙!
皇后心里再怒火中烧,碍于大局也还是还是笑容满面的开了口,“不提本宫还没注意到,仔细一瞧还当真是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这内务司也真是的,输赢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真是给了我们好大惊喜呢。”
说着她笑意盈盈的偏过头对旁边的老皇帝说,“陛下,您瞧陛下这丫头穿上这料子多漂亮,这样手巧人美的姑娘,看得臣妾都心动了呢。”
“哦,是么?”老皇帝转过头,将幽深的目光落在洛婉婷身上。
洛婉婷赶忙羞涩的低下头,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久未离开的视线,一颗心怦怦的跳着,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她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她知道是个男人都没法拒绝这样又仙又纯的打扮。
就在她满心欢喜等着被赞赏的时候,老皇帝却突然冷哼一声,“可朕却厌恶的紧。”
一句话落地,洛婉婷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宛如被砸开的石灰块,四分五裂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