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永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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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贝法娜那边也是终于开始动手了啊。”虚空震荡,组成了幽邃深远的声音,落到了格莱克斯的心头,让他身上烙印着的伤痕又一次起了反应,传递出痛苦的信号。
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痛苦,老者的神色不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像是在故意炫耀,做了个前展肱二头肌的健美动作,将那身单薄而宽松的白衬衣撑涨到快要崩裂的程度。
他十分轻松写意说道:“安心吧安心吧,圣巴萨罗谬大人你放心,我这边的进度肯定不会落下的,说不定到最后还是我先把前线所需要的东西带回来。呵,就贝法娜那个老女人,这么多年来没见过能赢我几次,哈哈哈,等回头到了庆功宴上,我肯定要当着她的面,好好嘲笑她几番。”
——怎么好好一个青颈者,在没了执念的束缚后,才几年就放飞自我放飞成这个样子了呢?
巴萨罗谬心中有些无奈,顿时闪过几个类似于“这国怎”、“定体思”、“气抖冷”的念头,思维越发的活跃。
他现在的状态说来很是奇妙,最主体的部分成为了真正的“圣巴萨罗谬”,化为抽象的概念性存在,蔓延至时间和空间的每一个节点,近乎于一加一等于二这种基于数学逻辑的“相对真理”。可以说,除非旧神有了意识,刻意进行针对,在可观测的已知范围内,就算是格里高利,也没有了能真正杀死“圣巴萨罗谬”的能力。
正如他那时所言,[圣巴萨罗谬]这个无限的无形体之神,将会成为喀难世界“正确”的化身,乃至一切的意义,承受所有的恐惧和绝望,作为前方的灯炬,引领生命达到自己的身侧。
一成永成、一证永证。
[圣巴萨罗谬]的完成,意味着喀难世界就此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从一万多次的重复轮转中脱离,找到了通向“必然王国”的道路。
一道念头凭依在格莱克斯的身上显化成型,借助“人”的视角,巴萨罗谬透过空间的阻隔,望向了远方。
在那里,一颗颗埋葬着古老历史的棕黄色行星静静排布着,遵循着万有引力的定律,缓缓旋转着。
——土星天,为距离奥本海默极限最近的那一批临界圣徒准备的坟墓。
他忽然间说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和严肃:“这场东征还不值得我们为此冒犯英雄的长眠,待会开启[浅睡区]时该怎么做,格莱克斯你应该明白的吧?”
“……我会注意着一点的。”格莱克斯点了点头,望向不远处那些沉默的星辰的时候,也多出了几分敬重。
哪怕是他这种曾经无恶不作的老海盗头子,在提到这些为维护喀难世界存续,而牺牲了理论上的无限寿命的英雄,也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来,不忍惊扰他们的长眠。
“哈,承上启下啊,也不知道我们这些老朽,能不能有机会看到那个……所谓的新世界。”
“会的,一定会的。”巴萨罗谬笃定道,对此确信无疑。
“相信我,那个不会让谁哭泣的新世界,你一定能在有生之年中看到的。”
——届时,白鸽将衔着彼方的枝叶归来,昭告地上大水的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