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废话吗?
要不是知道眼前的未来之景只是一种虚幻的可能性,巴萨罗谬此时一定会这么说。
不极端的话,就没办法生存下去。
站在常人的角度思考,拥有超凡之力的存在,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些精神有问题的偏执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而直接发了疯,化作完全被神性所主导的怪物。
要说一尊古神精神上没点毛病……真的会有人信吗?
很明显,连这个假笑男自己都不信。
在问出了问题的下一刻,他便张开双臂,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自答道:“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的精神确实是出了点毛病。”
“嗯,还是,特别大大大大……的那种!”假笑男夸张的比了个手势,大笑道。
“我知道你肯定没办法回应我,但是这不要紧,有关接下来我准备做的,只需要好好听、好好看就行了。”
说完,他也知道巴萨罗谬不会回复,没等某人细细思考他刚才这一番话的目的,便又开始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不同的名字拥有着不同的力量,也锚定着不同的自我认知,真名是根、圣名是干、伪名是枝、假名是叶,记住,唯有使用正确的名字,才能见到神明正确的侧面。”
“登神前,我之真名为[告死鸟]。”
“登神后,我之圣名为[溃亡公]。”
“第三史中,我之伪名为[吹笛人]。”
“第二史中,我之假名为[疫医]。”
“告死鸟是我最初的名字,他代表着我已经被抹除的过去。”
“溃亡公是我最重要的名字,祂象征着我如今选择的道路。”
“吹笛人是我最常用的名字,是第三史中,你们人类对于我的称呼。”
“疫医是我最为隐秘的名字,是第二史中,尚未有人所知的传说。”
“现在……或者说相对于你而言的未来,告死鸟和疫医都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吹笛人]与[溃亡公]。”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因为某个我不能告诉你名字的家伙,在这个时间点,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彻底没救了。”
“我的计算没有出错的话,在你所处的时间节点,应该还有着一些扭转这些事情的可能,假如你真的是教团的人,那就赶紧去动用你所能动用的全部资源,一定要找到这个时间节点的我,将唤醒疫医的密钥交给他,只有这样、唯有这样,你和我、还有这个世界所有的生命,才能获救。”
“[老鼠]、[威悉河]、[哈梅尔],记住了,密钥的内容是[老鼠]、[威悉河]、[哈梅尔]。”
“在涅刻西塔斯面前,无论是主序联合还是流浪帝国不堪一击,真正的破局之法,唯有从根本上杜绝发生的可能这一条……”
说到这里,假笑男的话突然停住了,似乎是已经可以透过历史迷雾,看到上游处巴萨罗谬满身因为未来反噬而造成的细密裂纹。
虽然语气是无可奈何,可看他那副愉快的笑容,任谁也不会觉得这是真的:“窥视未来是禁忌的,向过去传递信息同样也是禁忌的,眼下改变的未来支流已经开始了反噬,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正是我刚才透露的信息造成了巨大影响的证明。”
“可惜,时间不多……”
还没等假笑男把告别的烂话说完,巴萨罗谬便先一步的将固化未来虚影的钢之力收回,强行切断了冥冥中的联系。
在回归到物质界的一瞬间,来自无数被改变的未来支流的反噬同样跟着降临到了这具身躯上。
好似突然间化作了脆弱的瓷器,伴随着清脆悦耳的碎裂声,蛛网状的细密裂纹开始飞快的蔓延,甚至覆盖到了头发这种身躯最末稍的地方。
眼看便要当即碎裂一地,在这个关键时刻,些许黑红色的光辉却是摇曳着升腾而起,组织成了堕落的逆生命树阵图。
娄希似乎并没有帮助修复的打算,反而像是为了先前的事情而报复一样,利用逆生命树阵图在这个碎裂的过程中推了一把,让巴萨罗谬的身躯更快的步入了死亡的阶段。
这下好了。
在少女的帮助下,短暂的停顿后,黯淡的裂纹立刻遍布男人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彻底让这具连地母都无法毁坏的世上至坚之躯陷入了崩溃。
嘭。
像是传说中见光就会死的吸血鬼一样,阳光照耀下,一捧飞灰便出现在了世上,成为了宇宙的尘埃之一。
确实,巴萨罗谬的生命气息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望着这副场景,一旁的耀变倒是完全没有惊讶的意思,扭动了一下被锁链捆的有点不舒服了的幼小身躯,声线没有起伏、极为平淡的问道:“汝……这是?”
“当然是送他去一个快乐的好地方找他的快乐去啦。”娄希揉了揉耀变的头发道,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展露出堪称完美的曲线。
“哦。”耀变平淡的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理解到黑发少女话语中那个[快乐的好地方]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