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在强行压抑自己心中的狂气一般,很努力才表现出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正常姿态。
“我的敌人还在这里,祂还没有被我亲手杀死……你是想说这样就能叫结束战斗了吗?”
伪装的人皮悄然被撕开了一道缝隙,巴萨罗谬给人的感觉便化为了一头浑身遍布赤红龙鳞的钢铁怪物,顿时,这头怪物用身后的粗大狰狞龙尾拍了几下大地,震荡起一片的灰尘。
那是极为可怖的姿态,不知何时,伴随着巴萨罗谬龙化状态的加深,原先赤红机神背后的辉煌光翼已是不见,化作了披在身后的黑红色披风,在钢铁的冷硬之上,全身更多了一层血肉的质感,长出了莫名的龙鳞纹路,线条更为夸张狂放,充满着摄人的气息,让人就连直视他的身形都需要提起全部的勇气。
在看到这一幕时,魔女的眼瞳中顿时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后,十分郑重的说道:“莫里亚蒂教授,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哦?”
“可是我自己反而感觉我现在状态好的不能再好了。”巴萨罗谬咧开嘴,展露出一嘴的锋利白牙,给人以异常凶恶之感,仿佛下一刻便会忍不住心中的渴血欲望,直接冲杀上来撕裂人的喉咙,然后沐浴在滚烫的血液之中狂笑。
——以他现在这副更接近于兽类的姿态,说不定还真有那么不小的可能。
娄希心中莫名想到。
悄然以能力释放几圈安抚的波动,魔女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那些疯了的人都是这么觉得自己没疯的。”
在娄希的安抚之下,巴萨罗谬眼眸中的兽性顿时被压下了几分,这回倒是没有直接尖锐的驳斥回去,而是微微恢复了几分正常时的风度:“我的状态到底对不对这事暂且放在一边吧,我对于华生你在这时想要保下这个家伙生命的理由倒是比较好奇。”
“我这个能力的限制之一便是要求符合剧本,如果不按照剧本安排的那样杀了这个家伙把祂封锁在这一重现实中的话,就算是你暂时抹灭了对方的意识也依旧是不长久的,他们的躯体会自行重新生出一个全新的意识,关于这方面的尝试,教团里面早就有人做过了,人的灵魂结构于这群鬼东西的灵魂结构相差极大,如果你不想被祂所侵蚀成祂一部分的话,我真心的奉劝你,不要和祂们这种鬼东西接触的太多。”
魔女很是平淡的颔首:“感谢提醒,不过请放心,这方面的记录我早就有调取过了,教团和我们波赫尤拉家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最近正好还在开展一个合作项目。”
好嘛,钞能力者不愧是钞能力者。
巴萨罗谬并不意外的砸了砸嘴,毕竟教团为了钱什么几乎都能干的风格是在整个喀难世界都出了名的,虽说有着各国做金主,但每隔个十几年就发动的大东征,每年信理部的疯狂研究都是一个个无底坑,让整个教团都时刻处于缺钱状态,在不违反教义和法律的情况下,只要给的钱够,教团的人几乎什么都敢卖都敢做。
比如说接入喀难数据库进行检索调查的权限便是其中之一,还是最为昂贵的那几样服务,每年的能流到外面的名额都被几个有关系的势力抓的死死的,若非巴萨罗谬的圣枪本身自带被喀难承认的高位格,恐怕光是展开一次【枪】都要让他现在的钱包缩水一大半。
想到这里,对比起眼前这位波赫尤拉家的继承人,巴萨罗谬不禁再一次的感慨了一下自己的贫穷,让脑海之中疯狂躁动着的兽性顿时又被压下了几分。
联想到之前作为斯提克斯前身的黑暗对娄希的那种过激反应,他沉吟一下道:“哦?既然如此,已经提前有了这么多准备的话……看来你这一次背着那位苍白女士过来就是为了这个蠢货的存在?”
娄希点了点头,很是无奈的捋开一缕挡住视线的乌黑发丝:“大体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也没预料到拉博特居然暗中与那位裂分使徒有了合作,最后让事情发展成了这么大的事情。”
魔女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很显然,在刚才那番战斗中她消耗的心力也是不小,又是维持巴萨罗谬心智又是得给巴萨罗谬提供计算力辅助的。
“事情闹大到如此的地步……恐怕我这边就算是想隐瞒都隐瞒不了了,为了堵住波赫尤拉家某些人的嘴巴……”
娄希很是潇洒的耸了耸肩:“嘛,不说这些麻烦事了,剩下的我想莫里亚蒂教授你应该都能猜的出来。为了这个目的,原先计划的黑雾记录估计已经不够了,我也只有冒一点风险把这家伙带出去了。”
——这可不行。
巴萨罗谬暗自摇了摇头,在这件重要之事的提醒之下,他已是短暂的恢复了正常,或许别的什么事情他还可以妥协着谈谈,但把斯提克斯带出去这件事情却是绝对不可能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深知神之孽子的危险性,就算波赫尤拉家可能存在什么未知的底牌也不一定能抵挡的了这些家伙本身的诡异性,在新历到来之前,对神之孽子的研究确实还有着不少,但样本数量的稀少也导致了这些研究始终未能真正接触到祂们的本质。
况且还有一个老伽门在外面悄悄候着,虽说【枪】覆盖中的一切很难被外界察觉到,但对方毕竟是圣徒级的存在,难免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真要是想在斯提克斯身上搞什么手段的话,恐怕他就会第一个进来活劈了自己这群。
老伽门的“疯狗”之名可不是说笑的。
一想到娄希和自己目前的盟友关系,还有以后需要麻烦对方的地方,巴萨罗谬不禁揉了揉眉心。
太麻烦了。
微微的沉吟了一下,巴萨罗谬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勉强称得上两全其美的方法,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可以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