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糟糕糟糕!!!主使大人如果知道我突然放了它鸽子的话……”卡美里的脸色顿时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十分夸张无比的浑身颤抖起来。
斯提克斯的目光落到了这个瘦长人影的身上,在对方的身上,祂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丝十分亲切而同源的气息。
这时,卡美里也十分凑巧的抬起头,目光直接迎上了斯提克斯,在感受到斯提克斯身上气息的时候,它的神色顿时发生了变化,停下先前那番滑稽夸张的举动,愣在了原地,疯狂挠着没有头发的头皮,声音很是惊慌失措的说道:“这个气息……圣、圣神?!”
“主使大哥不是嗦的他还在准备献祭仪式吗?怎么没献祭仪式圣神大人就降下来了。”
转念一想,卡美里忽然又乐了起来:“等等,圣神大人提前降下来是好事啊!都降下来了,主使大哥应该就不会再去搞什么献祭仪式了吧?”
一想到自己可以不用再出去加班干活了,它顿时喜不自胜,不冷了,不抖了,不哭了,感觉自己终于站了起来。
斯提克斯就这么望着卡美里,本能性的伸出手,把对方握在了手心。
啪叽。
血水四溢,骨肉成泥。
想来,应该是不活了。
漆黑巨神望着这个不小心被自己捏成这样的家伙,思维再一次的卡死了,根本无法处理这道完全超纲的题目,陷入了沉思。
直到许久后,斯提克斯方才抬起头,顺着莫名的直觉望向了那虚构天穹的尽头,不仅作为带来“死亡”的神之孽子的本能,就连作为“莫德雷德”的那一部分全新情绪都在告诉着祂。
祂的大敌便在那里。
犹豫顿消。
作为神之孽子的本能令得斯提克斯挣脱了普罗布斯带给祂的诸多限制暗手,驱使着祂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对着自己这个身份的部下,很是生疏的说出了自己降生以来的第一句话。
“跟我、走、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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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由圣枪以《亚瑟王之死》这一剧本构建的第二重现实之中,空间结构也同样是怪异的,更接近于莫比乌斯环,在有限的物质之上,模拟出了伪劣的无限。
巴萨罗缪抬头望去,天穹是极其符合最后一幕气氛的昏黄,配着那一轮死气沉沉吝惜光辉的光辉的太阳,就像是来到了末日之后的世界。
除了巴萨罗缪他们一行几人所在地方外,入目所见便再没有一丝属于生命的迹象,全部都是黯淡的枯黄色。
他能够感觉的到,这片大地乃至这整个国家都在死去。
虽说曾经早就使用过这个剧本好几次了,但每一次看见这幅景象,巴萨罗缪仍然是本能性的感到不适,会令他重新想起某些并不愉快的回忆。
[枪]的能力并非全部都是直接以空想构筑故事进而覆写现实,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世界本事的修正力时,必须要依附于足够真实的历史记录,纵使是巴萨罗缪的这个使用者,也仅仅能做到在[枪]以剧本构筑的第二重现实中小幅度修改部分不涉及主干剧情的部分为自己提供额外的加持。
眼前这一片“死去的大地”,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
[亚瑟王之死]这一剧本的原型正是取材于那一重被教团直接从喀难世界的记录中直接抹去的隐秘历史。
那一场由歪渊主导谋划,由崇高地母献身化名摩根进行腐化,由神之孽子.逆反者莫德雷德作为执行人,企图让盎格鲁全国堕入歪渊的阴谋。
神之孽子本身的存在即是意味着灾祸,顺应着某种世界终末的可能与趋势而生,或许有些神之孽子在背负上这份“天命”之前可能再正常不过,但就算理智上再怎么抑制力量,仅仅是它们诞生于世这个事实,便会直接性的导致对应的那种终末可能在世上大规模显现。
呼来风暴,召至洪浪,令大地干枯开裂,令导致非自然死亡的概率肉眼可见的上升。
最关键的是,它们这种连生物都说不上的怪异现象,除非破解对方所象征的那种终末可能性,是完全不可能用任何方式杀死的,即使摧毁它们当前的物质载体也只能令它们在某个未知的地方重生,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重新生长到成熟期。
全喀难世界的人之所以对歪渊侵蚀者报以恶意在大部分情况下选择直接杀死,除了畏惧于本身的易传染外,也同样是因为歪渊侵蚀者们背负上天命成为神之孽子的概率远高于正常人。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身边存在着一个不仅随时可能爆炸,还威力大到足以威胁所以人的隐藏炸弹。
这些年来确实是世界和平的太久了,每年也顶多有几个边境的小城市被毁灭,导致就连伽门这个教团派来的圣徒在得到上级的警示后,都没有第一时间敏感的察觉到斯提克斯的本质,放着普罗布斯不杀,当做鱼饵来钓鱼。
以这种方式诞生的强大怪异种同样不少,神之孽子除了秉持着的“终末可能”与相关权柄外,从客观的表现上几乎无法分辨。
虽然成熟度上比起昔日令旧盎格鲁的历史被撒克逊联合这个新国家取代的神之孽子.逆反者莫德雷德还差了一大截,但若是论起组成它们的那种“终末可能”,斯提克斯的“死亡”无疑是比莫德雷德的“叛逆”影响更为巨大的一种,叛逆仅仅会导致世上的每一个人的心中生出当二五仔的念头,而死亡却是会直接性导致相关概率大幅度提升。
巴萨罗缪并没有将这件事与随行的三人说,就像是他没办法解释圣枪的由来一样,他也同样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对于这些东西这么了解。
大家心知肚明便可。
转念将视角切换成[枪]提供给自己的视角,巴萨罗缪出声打破了沉默:“准备一下,按照我们刚才拟定的计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