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敌人,那理应生死相向才对,不惜一切代价,不留一切余地,全身全心的投入到将对手杀死这件事情上去。
犹豫?迟疑?那是什么东西?
战斗本就应该是这样不受任何束缚的东西!
巴萨罗谬的血液已然沸腾,胸口的永燃炉心在爆溢而出的恐怖能量之下已是发出了危险的响声,倘若这股炽盛的杀意如果没有正常释放出去的话,恐怕首先要死的就是他这个主人了。
但是?没有但是!
这样正好!
巴萨罗谬堂堂正正的面对向着自己轰然而来恐怖斩击,只是喜悦的大笑,手中由光辉构成的长枪已是架了起来,摆出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毫无破绽的起手架势。
他努力收敛锋芒,那自装甲缝隙中外溢而出的金红光焰仍然是暴露了他此时体内酝酿着的庞大能量,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将光辉覆盖地上万象的灼目耀阳一般,纵使地上的生灵再怎么争杀不休,也无法奈何这亘古长存的烈日。
烈日始终照常升起,它哪会在乎?
在这一瞬,永燃炉心的亮度再次提升,烈风拂面,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恐怖攻势,但巴萨罗谬的身躯仍然是未曾有着动作。
皮肤收缩、肌肉绷紧、大筋扭结、骨骼锁死,恐怖的能量波动不在外泄,反而被死死的压抑在了体内,然后在巴萨罗谬的压迫下不可思议的开始了凝聚,就宛如将自己的躯体当成了加压泵一般,完全不顾身体每一个细胞传来的疯狂哀鸣。
这根本不是防御的姿态,而是如将要爆发的火山一般酝酿着无比恐怖攻势。
愚蠢?那又如何?
巴萨罗谬正是愚人!若非是愚人怎会刻意做愚行?愚人配上愚行,岂非是恰恰再绝配不过?
谁敢说自己一生没想要做过这等肆意发泄破坏欲望的愚蠢行径?
就在那最后的生死一瞬,巴萨罗谬体内的能量波动终于酝酿到了极巅!
正是为了此刻,极致的静态瞬息之间化作极致的动态,毫无半点犹豫之意的钢铁武神挥动长枪,以针锋相对的姿态,正面迎上了如陨星一般向下“坠落”的恐怖斩击!
称不得巨大的光之长枪向上横扫,由光辉组成的枪刃高速颤动着,高度凝练的能量陡然间灌注其中,霎时间,金红色的巨大月牙光刃横空,以更为强硬、更为暴力、更为凶狠的姿态直接迎上了神之孽子手中下劈而来的狰狞苍白斩斧!
伴随着一声恐怖的轰鸣,天与地尽皆因此而齐齐动荡!
这一刻,只余寂静,因为连音声都因此畏惧,因为空气都只能迫不及待的赶忙逃开,属于生命的耳朵根本无法承载这“恐怖”的声音。
仅仅是这二人攻势接触碰撞所造成的冲击余波,便令周围参差不齐的土地变得相对平整,直接推动着泥土以及墙壁的碎块推开,将场地上的一切杂物直接清空,让头顶所有的残余被直接掀飞出去,露出了那其后那无比漆黑的真正天穹。
余波便可造成如此破坏力,那主体又将如何?
就在那一瞬间,作为战斗主要承载体的大地顿时直接整个向下沉陷。
就仿佛有一位无比庞大的巨人从天上向下挥拳一般,在这片土地上先前战斗所造成的痕迹已然尽皆消失,在恐怖的压力下被生生打平,造成了一个深深的陷坑,如果再连接一点水源灌过来的话,就算作为湖泊也不是不可以。
仅仅单单凭借肉体的一击便可以轻松的改变地貌,倘若运用全力进行轰击的话,甚至可以做到让河流断截、让山岭塌陷、让整个城市瞬息间成为废墟,这种堪称人形灾祸的破坏力,却是被超凡者们普遍掌握着。
纵使这里存在的只有一个肉体被强行拔升到第二阶段一个权柄大半残缺的神之孽子,做到这样的事情依旧只是极为轻松,甚至不需要去刻意性的去针对进行。
强者地貌,在这个世界的地理学上,甚至还专门为了想出了特有的名词,在哲人国之中,也不乏专门研究这种强者地貌的学术派别。
当然,这是题外话。
在枪斧相击的一瞬间,巴萨罗谬便认知到了一个事实。
这位由无数人的恶念记忆缝合而成的神之孽子,在战斗的技业与经验之上就算比之自己,也仅仅只差了一筹,甚至在单纯的身体素质上,还远远超过身受伽门权柄加持的自己。
不知该说出乎意料还是理应如此,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大敌。
在那个瞬间,巴萨罗谬那月牙状的巨大光刃斩击与神之孽子那自天穹如陨星般落下的凶厉斩击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