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了最后,不出意料的带上了一丝压抑了许久的狂热战意。
战斗,本身不就该是令人愉快的吗?
暴力这种东西本就是铭刻于生灵血脉根的深处,难以磨灭难以消除的本能,不论是再怎么用道德和常理锁链去束缚,在某些时候,它仍旧会挣脱开锁链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咆哮声。
巴萨罗谬醉心于暴力,但最为喜爱的却始终是对于“强”而使用的暴力。
弱者乃向更弱者挥刀,强者始向更强者挥刀。
面对着前方苏醒而来的以千以万而计的怪异之潮黑暗之壁,他可以选择潜入,但却并不想选择悄悄的潜入。
朗声高呼着正理,向敌者宣告着自己的到来,在对方积蓄起全部的力量,惊慌逃离之时,再以全然的暴力将对方的一切谋划尽皆打碎,让其在恐惧之中死去,这才方是巴萨罗谬一直以来秉承着的理念。
此刻,面对着这等的敌人,他同样也做得到。
于是,巴萨罗谬的嘴角掀起笑容。
于是,恐怖的能量波动于男人的体内酝酿到了一个令人惊骇的危险程度。
于是,粗砺的长枪枪刃上缓缓浮现出了足以撕裂一切的锋锐辉光。
于是……大地震颤、大地破碎!
明明只是一个仅仅三米的渺小人形,可从巴萨罗谬体内迸发而出的却是足以令大地动摇,令万象为之失色的可怖怪力。
仅仅是践踏大地借助反作用力向前冲锋这一行为,便令得飞灰四处飞散,令得脚下的地面当即碎裂,被生生的掀翻震起。
因为要陷入敌阵,故此纵使只是一人之身亦应携以追逐暴风雷霆之极速。
因为要撕开敌阵,故此纵使只是一人之身亦应携以无人可阻其锋之巨力。
因为要破坏敌阵,故此纵使只是一人之身亦应携以胜过千军万马之气势
此间即是冲锋的全数精义,所谓的冲锋,正该如此!
带着腥臭气息的恶风扑面而来,透过面甲,巴萨罗谬望着那只是瞬间便已近在眼前难以细数的无穷恶怪,心中却无半分犹疑,也无半点的杂思,只有纯粹到了极致也炽盛到了极致的轰然战意。
不是要去剜心,不是要去斩首,更不是要去裂身!
而是更为深刻的,更为暴烈的,将敌方的一切组成部分尽皆摧毁蹂躏!
不给自己留余地,亦不给他人留余地,付以自己的全心全意全灵,竭尽自身所能将性命寄托于手中的武械之上,故此方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挣出生机!
这理应是极度令人恐惧本能性远离的,可巴萨罗谬却不同,他由衷的向往着这些常人避之不及的危险,疯狂的追逐着那之后的“胜利”之喜。
在恐惧之后相随的,正是无可比拟的喜悦之情。
他似是回想起那一场令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战斗,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个对天灾发起冲锋的血色雨夜,望着着蜂拥而至挤进自己周身的无尽兽潮,他像是见到了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露出怀念的笑容。
杀机越发凛冽,被灌注于烈风之中,化为实质的锋锐风刃。
心脏疯狂泵动,将裹挟着恐怖能量的血液输送往全身,在巴萨罗谬的周身,银光越发沉郁凝结,给人以坚不可摧的质感。
男人高声宣告,正如先知以赛亚书上所记的那般,他如宣告真理般颂念着圣言。
去预备祂的道,去修直祂的路,让一切山洼填满,让大小山冈尽皆被削平,让高高低低的要改为平坦,让崎崎岖岖的成为平原,让荣耀显现,让那凡有血气的尽皆看见!
皆因,此乃正理!
似是亦被巴萨罗谬的情绪而感染,稀世的魔女同样轻声为之附和:“那毒蛇的种类,谁又能指示你们逃避祂的忿怒呢?”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追逐雷霆的极速,无可阻挡的巨力,千军万马般的气势,这三者汇聚成了巴萨罗谬此时的恐怖冲锋,随着他在这神速领域中的前进,烈风被摧逼成了实质的利刃,在尖锐的嘶鸣之中将黑暗中的一个个怪物卷入其中,撕为粉碎。
巴萨罗谬的冲锋撞碎了拦路的一切,裹挟着的烈风亦摧毁了所过之处的一切,令身后只留下了一串惨烈的痕迹。
在此间,男人高声宣告咆哮。
他说:
“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