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层层于虚空中隐藏着的无数冰盾显露了痕迹,随即却又在这巴萨罗谬所化的一线铁光的劈斩之下,飞快的层层破碎,纵使仍然在不断的生出,也难以挽回颓然败落之势。
纵使是足以狙击枪数次射击的坚硬冰盾在这一线铁光的锋锐面前也只有被寸寸推进难以阻挡的陷入被全部斩碎的下场,以极快的速度崩溃着。
生死危机临面,这个怀着莫名目的而来的少女却是淡然的笑着,在几乎等同于凝滞的极速领域中,她仍然异常的保有着正常时说话的语速。
烈风吹拂,吹起了她一直戴着的白色兜帽,也吹起了她兜帽下带着的面纱,露出了小巧可爱的白皙下巴,以及其上开合着的樱红色嘴唇,似是想要吐露话语,却未曾有声音传来。
但巴萨罗谬却分明的听到了声音。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抓.住.你.了,莫.里.亚.蒂.教.授!”
巴萨罗谬心中顿时有些讶然,推动着的一线铁光也不由得本能性的露出了破绽,向一旁偏移了几分。
少女,哦,不,或者是娄希,她旋即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愉快微笑。
这一刻的娄希,笑容自然是极美的,纵使是巴萨罗谬也有些失神,不小心露出的那一线破绽又大了几分。
娄希脚下浮现出冰晶,不退反进,迎着那一线锋锐的铁光先前。
荒狂的暴烈铁光近在咫尺,下一刻便可能粉碎那摇摇欲碎的数层冰盾,娄希此时的举动就像是在钢丝上起舞,两侧就是万丈刀崖,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刻跌入其中,被无数刀剑斩的粉碎,丧了性命。
悄然间,她用一种巴萨罗谬并不知晓的语言,从口中吐出了几个音节。
下一刻,原本被那一线铁光斩碎的无数层冰盾,再一次的凝结了,以比之前更为难以毁坏的形态,再度苏生弥合,将巴萨罗谬的身影死死的包裹在了其中,不留一丝缝隙。
这一手本事,是巴萨罗谬再怎么学习都难以做到的,因此,纵然身为那个被使用的对象,巴萨罗谬在心底也不由得赞叹。
她的每一重法术都成为了下一重法术的基石,让每一重法术都成为了推向天平胜利那一侧的砝码,而并非任由其只做一重法术的功效,任由其在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后便平白消散。
如雨的冰刃成为了构就霜土之境的基石,而霜土之境也反过来加持着其余所有的法术,冻结空气的那一道法术是在拖延巴萨罗谬的前进,却又何尝不是在增加着空气中属于自身魔力的浓度?
在以冰盾作为表面上的掩饰,等待着巴萨罗谬的突进之后,这一集合了先前所有谋划准备的封锁也就成为了敲定胜利的关键一锤。
更为精妙的是,娄希对于自身法术的掌控力堪称强到了极致,纵使是被巴萨罗谬刻意的斩裂的关键性的术式节点,阻止了平常意义上的再利用能力,但这些被破坏的法术残留依旧在她的控制力下插入了霜土之境的大魔力循环,重新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神秘学意义,成为了转接魔力调动时附带压力的节点。
身处出无数重冰晶囚笼封锁之中,明明寒意正不断侵蚀着自己的躯体,巴萨罗谬却反而没有一点的绝望之感,竟是满意的笑了。
他并未感觉到对面的杀意。
在封锁住巴萨罗谬的行动之后,蛋壳模样的冰晶囚笼并未真的如冰块一般停止不动,在细碎的噼啪生中,汲取着霜寒之境中蕴含的魔力,冰晶囚笼的厚度再一次的开始了增长。
但是,这有用吗?
不,无用!
巴萨罗谬的面部肌肉细微抖动着,胸膛之中陡然响起了宛如雷鸣响荡一般极为躁狂暴烈的沉闷心跳声。
炽热到快要沸腾的灰色血液被心脏不断泵出,裹挟着哲人石输出的精纯能量,向着全身输送而去。
灼热的战意随着血液的流动而贯穿了四肢百骸,强制令每一颗细胞中隐藏着的能量都被压榨了出来,然后积蓄在了一起,令人怀疑随时都可能在下一刻爆发,首先将巴萨罗谬这个操控者给炸死。
几乎堪称坚不可摧的冰晶囚笼,在这一刻悄然裂开了一丝缝隙,虽然说是悄然,但在这寂静的领域之中,却是无比的引人注意。
感受着松脱了好几分,至少能让笑容显露的冰晶囚笼,巴萨罗谬当然是露出了一个与娄希的笑容相反,但却同样堪称摄人心神的笑容。
巴萨罗谬略带着笑意说道:“你抓到我了?这算是什么什么新型的笑话吗?”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换上了训斥口吻的说道:“既然你都叫我一声莫里亚蒂教授了,那我也就不得不教给你这位学生一点有用的东西。”
森林的铁芒从层层冰晶囚笼中亮起,并在心脏的疯狂鼓动之中变得如同越发的刺目,仿佛就连目光这种东西都要真的被无形的铁刃劈碎了一般。
在令大地都随之震颤的心跳声中,冰晶囚笼上的裂缝越发密集了。
下一刻,宛如的千百道雷霆于一瞬间坠落的轰鸣声重叠在了一起,在那一个刹那,一道狭长的裂缝在冰晶囚笼之上蔓延了开来,并飞快的向着周围扩散。
只是一瞬间,娄希花费了无数精力布局谋划制造出的冰晶囚笼,就被巴萨罗谬生生的轰碎了。
在那爆碎的无数冰晶碎块之后,巴萨罗谬所化的一线铁光,再一次的斩碎了一切的阻碍突进而来!
弹指之间,这一线铁光便如先前一般斩碎了娄希的护身冰晶之盾,毫不留情的抵在了少女娇嫩的皮肤之上,令之流下了无色的透明液体。
巴萨罗谬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虽然只是挟持住了你的一具傀儡,不过我想就我之前的表现,应该可以证明我的实力了吧。”
“波赫尤拉家的娄希殿下,或者说,你更喜欢我叫你朱红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