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擅赌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人愕然,似是有些惊疑不定,也似是突然了然巴萨罗谬此行和他对赌的目的。
这个名唤霍尔莫斯的男人从一开始目的便是为了找到他家的拉博特老大。
一边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自傲,一边是把自己捧到了如今地位的老大,这对于这个几乎一无是处的男人来讲无疑是一个很是为难的抉择。
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答应了对方的赌约,并埋怨起了自己的眼力。
如果早一点看出来这个套的话……
男人无奈的苦笑道:“告诉我这只是一个玩笑好不好,霍尔莫斯先生,你这种大人物总是喜欢开玩笑的对不对,我只是一个除了这手赌术外一无是处的小人物而已,就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考验我啦。”
他很是懦弱的挠了挠自己的柔顺金发:“霍尔莫斯先生你要笑的话就随便笑吧,对于我这种软弱的人来讲,这种抉择实在是太令我为难了。”
巴萨罗谬趟回了椅子上,剔着指甲中不存在的污垢,吐出残忍的话语,撕开了这个男人的自我安慰:“不,不是玩笑,我是说真的,请告诉我拉博特现在的所在地吧,就于某些事情的缘故,我急切需要与拉博特先生见面商讨,我想这赌徒先生你应该不会违背自己先前刚刚说过的话吧?”
他一副笑眯眯的神色,可配合上嘴中吐出的残忍话语却令他像是一个喜爱看到人挣扎模样的恶魔。
“如果你实在是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拒绝,毕竟一开始就说好小赌怡情的嘛。”
巴萨罗谬说了一句只能加重男人心理压力的废话,谁都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的心意欺瞒不了,只有一个愿赌服输敢于将自己的一切都押上赌桌的人,那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赌徒,一旦背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那他接下来的人生也不过只是未死的一具尸骸而已。
他既不可能不认账,也不可能认账出卖拉博特。
这对于男人来讲无疑是一个得不出答案的问题。
就在他两相为难面露痛苦挣扎之色的时候,巴萨罗谬忽的哈哈一笑,像是真的乐不可支一般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骗你的啦,你怎么还真的相信了,你看,我也只是顺路看到了过来找人小赌怡情一下而已,问一下拉博特现在在哪而已,老兄你怎么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像你上次跟在拉博特身边看到的那样,我们可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之间我们怎么会生出什么坏心思呢?”
巴萨罗谬的笑容收敛,换为一副正经的模样对还没有回过神的来的男人说道:“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想不到你的反应这么大,抱歉了。”
听到这话,男人再次长长的呼出了一个气,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像是被突然抽去了支撑着身体的全部力气,带着踉跄一下子的坐在了椅子上。
“霍尔莫斯先生啊,以后就不要用这种玩笑来为难我这种小人物啦,你现在可以看得出来的,我这种软弱的小人物根本承受不住您这玩笑这么一吓的。”
他的语气放松了下来,指了指自己还在狂跳着的心脏,以及被满背冷汗浸湿了的衣服。
巴萨罗谬也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你这样的胆子可配不上拉博特交付给你的重任,他可是把你当做左膀右臂在用呢,多锻炼锻炼心性也挺有必要的。”
男人也放松的笑了起来,他答道:“哈哈哈,霍尔莫斯先生,这就没有必要劳您多费心思了,如果真到了需要我去出面的时候,那局势一定非常糟糕了,一定是那种任我再怎么去挣扎都没有用的那种糟糕,我就算有了勇气也没有用的。”
“更何况……”
见到对方突然变换的神色,巴萨罗谬连忙追问道:“更何况什么?”
男人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很是驽定的说道:“更何况拉博特老大一定不会让局势落到那种情况的,就算是到了那种情况之下,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带着大家渡过困难的。”
见到对方的驽定神色,巴萨罗谬突然起了好奇心,想要通过从侧面来了解一下自己这位“好朋友”的过去历史。
娄希的毕竟也只是一面之词,虽然以她的性子不至于刻意抹黑,但多少也掺着一点个人的主观看法,多听听在其他人眼中拉博特是怎样的一个形象,也有助于巴萨罗谬对拉博特的性格做一个侧写,为今夜可能很可能发生的冲突做一个准备。
当然,其中也有不小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出于巴萨罗谬自己对拉博特的好奇,想要知道这位身上缠绕着重重疑点问题的科西嘉黑手党头目,在来到凯尔萨德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俄尔。
“唔,对了,先前我似乎听说拉博特他在科西嘉那边当个一段时间的汉诺环洋重工主管,这位你应该是他那个时候的就在的老伙计吧,我有点好奇,能给我讲讲吗?”
男人有些惊讶的说道:“霍尔莫斯先生你也听到拉博特老大当时的那些不太好的传闻了?”
巴萨罗谬按了按手道:“不用担心,其实对这方面的东西我没多大意见的,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就当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男人思索了一下,回忆了一下,随即还是答应了巴萨罗谬这个低了很多的要求。
这是一个不算很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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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多年前,伴随着日耳曼外来军队的到来,科西嘉成为了日耳曼联邦的一部分。
在那个时候,作为科西嘉本地有声望财富者的孩子诞生了。
不幸的是,由于日耳曼军队的到来,这份原本可以令他快乐渡过一生的好身世却成为了他全家的催命符。
在外来势力的命令之下,本土有声望的家族势力个人均受到了清洗,他的母亲不得不伪装成娼妇,勉强保下了他,将他送到了一个曾经的追求者处。
那即是科西嘉黑手党的前身组建人之一。
在那场清洗之中,比他不幸的人多了去了,他起码活了下来,还得到那位“叔父”(也就是那个拉博特母亲的追求者)的庇护,过上了多少算是安稳的日子。
因此那个时候的拉博特到倒是没有多大的怨言,很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令他再一次蜕变最终变成如今模样的是一个很是俗套的转折。
他的那位叔父死了,在一次反抗示威活动之中,死于日耳曼驻科西嘉军队的枪下。
关于这位叔父的突然死亡他倒是没什么感情上的波动,拉博特骨子里天生就是这样一个感情淡漠的人,他只是因为身边熟悉之人的死亡,终于觉醒了一个想法而已。
谁都会死,可他却偏偏不想死,拉博特他贪婪的渴望着这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