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的话就点一下头。”又变成了温润而清澈的中性音。
瘦小的男人的脖子微微晃动,点了一下,生怕多点了几下会被认为是准备吸引人过来,触动了他疯狂的神经。
“是同行么?怪不得玛尼大人逼着我们警惕....”冷汗爬上了瘦小男人的脊背,虽然他秉持着不多做要少说要少看的原则,不去接近这个马戏团的内幕实际,但是这么久下来他已经非常清楚,这个马戏团内发生过的残忍,恶毒,无人性的那些事情。
“如果是敌人的话....如果是同行的话.....”瘦小的男人心中惊惧,但是仍然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他知道,只有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思考着,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寻找到渺茫的生机。
“嗯,很配合嘛。”巴萨罗谬很是满意。
“好了,你可以说话了,不过要记得小声点哦。”巴萨罗谬放下了手指,这次他换成了稚嫩而带着疯狂的音调。
他要让这瘦小的男人保持恐惧,让他明白自己是一个脑子有着问题的疯子,这样他才会不敢多说多动。
【恐惧与痛苦是良药,只有这样才能治愈背弃荣光者,你们应当去将他们从阴影中拖离,让他们永远生活在炽烈的阳光下,应当去让他们畏惧我们更甚于畏惧他们的神他们的主他们的王———教皇.格里高利七世】
这是巴萨罗谬前世在圣教团里学到的一句话,他很喜欢这句话,并将之奉为圭皋。
”我说,你答。“冷酷而肃然的声音响起,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我的时间宝贵,请不要浪费。“冰冷的铁又紧了紧,温热的血又流下了不少。
”是....是是是....!“瘦小的男人仍然注意着控制自己的音量,生怕惹到了这个疯子。
“好孩子,好孩子。”
“他们之中,有几个普通人几个超凡者?具体的实力又达到什么层次?”
“大人们不会让我们知道这些的......”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怕巴萨罗谬激动,他赶忙补了一句。
”不过玛尼大人、卡尔曼提斯大人以及鲁道夫大人们倒是偶尔突然性格大变,要一段时间后才可以恢复正常。”
“还没彻底融合体内基石要素的后遗症吗?”
巴萨罗谬在心中猜测分析着。
基石要素是超越凡俗的第一阶段.活动界中的核心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是由哲人国初代赫尔墨斯创立的,名为【火剑之路】的登神仪式。
所谓的【火剑之路】,即是通过”誓约“或”咒诅“,将世界中的某种‘概念’与人类的灵魂进行嵌合,以人类的精神意志作为驱动,搭就上升螺旋,籍此升华灵魂与概念贴合,最终登临神域的魔性仪式。
第一阶段.活动界,在这个阶段,超凡者将需要在身体中植入某种象征着特殊要素的物体,借以逐渐让灵魂接近那个要素,他们已经让这一物体逐渐与身体融合,行使部分特殊的能力,就比如巴萨罗谬此时从指尖探出的冰冷铁刃,便是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被激发而出的半成品“铁”要素所赋予他的能力。
但是,所有的力量都是需要支付代价的,在踏入超凡时立下的誓约与缠身的咒诅只是入门卷而已。
在踏入超凡的时候,所有的超凡者都会陷入某种终生的慢性冲动之中,他们的性格会逐渐向着所选择的方向进行变化,一旦这种变化接近某种极限,他们便会化为纯粹的怪物。
基石要素为火的便会变的冲动暴躁,基石要素为战斗的自然会变得狂热但好战。
大体有了猜测后巴萨罗谬又继续细细盘问着这个瘦小的男子,男子战战兢兢的,但都对答如流,通过对人在说谎时身体反应的了解,凭借着搭在对方心脏上的那只手,巴萨罗谬可以确定对方应该没有说谎。
巴萨罗谬在心中回想着这些信息,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性格特征,那就好对付多了。
不过未能问询到更为致命的他们立下的誓约这点,倒是让巴萨罗谬有些遗憾。
“勉强....让你逃过去了。“巴萨罗谬装作后悔的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瘦小男人的身体颤抖着。
“那么,说说吧,你们的罪恶,让我看看,究竟有多少人需要净化。”
瘦小男人感觉自己已经隐约猜测到了巴萨罗谬的身份。
不是教团肃清机关的疯子,就是那群净化机构的鬣狗。
不过猜测到了这点对瘦小男人的命运也不会有所改变就是了。
瘦小男人颤抖的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都被下了禁语之咒吗?啧。”
“那么,我问,你点头或摇头,如果一半性质对了就点头再摇头”
”血蔷薇会?“
瘦小男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贩人者?”
他点了点头。
“斗场?”
他疯狂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了一半,但不止如此么。”
…………
在这样半蒙半猜中,巴萨罗谬大概理出了真相。
隐约间,在得出这个猜测时,某种漆黑的气息就聚集在一起,在深红色的面板上组成了一串黑色的文字。
【奇迹的代价:厄运的再相逢.喰宴教团】
“居然又是喰宴教团那群家伙吗。“巴萨罗谬苦恼的挠了挠头。
还真是……
“哈,看来这个国家的贵族真的是被腐蚀透了啊。”
这不奇怪,在这个娱乐稀少的世界,在这个充满着压力的世界,把握着权和钱又无所事事的中层贵族,他们为了找乐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过是扶持喰宴教团而已,对于那群蠢猪来讲恐怕根本不会当回事吧。
没多久就再次遇上了这群敌人,巴萨罗谬的心底反而升起了喜悦之感。
虽然他是个好战的人,但同时也多少是一个大部分时候都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可能因为对方可疑就打上去。
但是知道对方是十分邪恶的敌人之后就不一样了,巴萨罗谬悄然在心底念叨了一句。
也就是说,是可以随意放开手脚无需顾忌了。
锋利的铁刃不自觉的被他在手指间反复摩擦着,不知何时,巴萨罗谬的嘴角已经掀起了一丝微笑。
这正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