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就端了上来。
遥知知推着一碗到郯渊面前:“你的。”
“不能拒绝,必须吃。”在郯渊开口拒绝之前遥知知说到。
十八岁,可还在长身体呢。
郯渊看着阔别了许久的热腾腾的饭,被热气熏了眼睛。
遥知知:“你别担心啊,我还有好多玉簪呢?不是只有一个,你放心,吃一碗馄饨是没有问题的。”
“好。”郯渊点了点头,拿起瓷勺,舀了一口热汤,揭开面纱喂入口中。
“咳咳咳……”喝的太急,呛住了。
遥知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急什么,没有人和你抢的。”
郯渊捂住嘴,脸色通红:“没事……咳咳…我没事。”
遥知知:“你喝的太急了,呛着了吧!”
这孩子,是多久没吃一顿热饭了。
太可怜了。
郯渊缓了过来,看着遥知知看他的眼神,总觉得不太对味。
也没多想,埋头吃饭。
他吃的快,却不是狼吞虎咽。
而遥知知就显得格外的慢条斯理的,边吃边在心里吐槽。
馅儿调的不好,皮不够薄。
汤还是挺鲜的。
两人吃完,还找了些钱,郯渊终于怀揣着沉重的心情朝着那个名叫“家”的地方走去。
锦洲乐府,是锦州知名的富商。
乐家锦绣商门,家大业大,却子孙不丰,四代同堂,也算是一门佳话。
乐老爷行善积德,育有一独子,独子爱财,极善经营之道,膝下一子一女。
长子乐行冕,娶锦洲州府嫡长女为妻,育有一子乐清,一女乐襄。
次女乐行皖,嫁于一白面书生郯凌,育有一子郯渊。
乐府位于锦洲城城西,地处清雅地段,乐府一府占地千里,假山湖泊,马场书院,应有尽有。
而此刻,站在门口的遥知知盯着这萧条模样,十几阶的台阶上满是裂痕,落满了枯枝落叶,地缝还长出了草。
在往上看,气势磅礴的看门大狮子,一个头掉了一半,一个腿掉了一半。
而那深红色的大门也同样掉了漆,变得斑驳,蜘蛛网攀在房梁上。
四处都是萧条模样,隐约还是可以窥见那曾经的富贵模样。
惊讶的道:“这……”
和他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用问也知道出事儿了。
遥知知看着地上的篮子。
难怪他特意去买了黄纸蜡烛。
原来,他的家人早就不在了。
郯渊十指蜷缩,咔咔作响:“几个月前,乐府满门一夜被屠,无一活口,凶手不知姓名,惊骇整个锦洲。”
遥知知蹙眉,看着他这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许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吧。
她缓缓靠近郯渊,轻轻的用手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格外的温柔。
他站在原地,脚下如同灌了铅,难以拔动。
一夕之间,满门被灭,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和他的父亲。
也是因为他轻易相信别人。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引狼入室,他们就不会死。”面纱遮住脸,遥知知只听见他声音都在颤抖,他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