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闻凡心尽归尘

第七章 命断海崖2

白小凡的意识已经十分的模糊了。可是只有他的心还是十分的清醒,看着那巍峨的灯塔,孤零零地矗立在海中。白小凡竟然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真是可笑啊!可笑至极。他白小凡竟然沦落到和一个灯塔相依为命。

或许是他快要死了吧,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他关于父母唯一清晰的记忆。

人们不是常常说,人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想起一生中最重要的那几个是片段或者说是记忆。或许是一些事情或许是几个人,无关痛苦欢乐。

父亲骑着老式的自行车带着他,他坐在后面拿着父亲给他做的风车,路旁开满了不知名的花,花香四溢,母亲准备好了晚饭站在家门口笑着等他们回家。

还有,大概是在他父母去世后他和爷爷相依为命。两个人经常挨饿,爷爷为了能让他吃饱饭已经快70岁的年纪,仍然坚持出去捡垃圾卖钱。

爷爷卖垃圾挣了钱就会给她买一些好吃的,记得一次卖完垃圾回来给他带了一大堆的书,那个场景让他现在还记得,因为他太渴望读书了。爷爷他俩在一起度过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即使贫困如洗但也是美好的。

他跟他爷爷住了两年后,爷爷病重去世了。

接着,他来到了姑姑家。不过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姑姑对他并不好,尽管家庭条件能够多一个人吃得起饭。可他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直到一年后姑姑实在是受不了了,把他送到了孤儿院。

关于孤儿院的记忆,他实在是有些不愿意再想起。可人都是这样,不能如愿以偿的忘掉自己想忘掉的,记得自己愿意记得的。

可能孤儿院里的孩子,大家都是没父没母的孤儿。大多数孩子平日里都沉默寡言,完全没有儿童的天真烂漫。孤儿院中的老师也是十分的凶,经常打骂他们,骂他们是社会的拖油瓶,国家的累赘。

这些记忆,像是过电般的一一在白小凡的脑海中闪过,铭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波涛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暴风雨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猛烈了,白小凡终于累得再也走不动了,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这个时候的他,蓦然从刚才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借着远处灯塔传来的光,揉了揉肿的难受自己的眼睛,模糊的视线这才稍微清晰了一点。

他竟然不知不觉神出鬼没般的走到了这里“杨梅坑。”

看来老天爷也觉得他活够了呢,白小凡想站起来却做不到了,只能用双手用力的往前爬,在临近海崖不到一米的地方,他停止了爬动。

似乎还想再看看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只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就算他死了也一定不会有人知道,也一定不会有人为他悲伤难过。

他可以想到,如果自己的尸体还能被人发现。那些人最多也只是同情他一下而已,仅此而已。又或者,他们还会把它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当做,不知是哪里想不开的痴男怨女。

“呵,呵呵。真是太可笑了,算了,就这样吧,是时候该结束了。”

白小凡的身体又往前爬了一点,离悬崖也仅仅一步的距离。

他白小凡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父母。父母给他这具身体,他却用来做那种事情。也好,那就让他以死来赎罪吧。

白小凡用了这辈子最大的一次力气,直直的坠落了悬崖,坠入了冰凉刺骨的海水中。

锋利的岩石在他坠落的过程中刺穿了他的身体,冰冷的海水不停地顺着伤口往里灌,想张口呼吸却发现这个人们最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只好一直不停地喝水再喝水。白小凡觉得自己的胃已经撑破了,在也喝不下去多余的水。原来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像一片落叶漂浮在波涛汹涌漆黑无边的海水中,无边的绝望以及人类天生对死亡的恐惧,如同海浪一样汹涌的朝他侵袭而来。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手中却空无一物。

白小凡的心死了。在无边的绝望,恐惧恨意之中,一个鲜活的生命也在慢慢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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