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梁噘了噘嘴,“真是不好管,就这还吵着出去,出去了还不更野。”
云梁早就问过夏侯期,关于出不出岛的事,夏侯期的回答也很明确,若云梁想出去生活,他当然愿陪着,但就他自己来说,对外面他没什么向往。
夏侯翕早就写信求他回去,不管是做太上皇还是皇帝,可夏侯期已经累了太多年,他挺愿意住在这里的,偶尔给夏侯翕去封信和他探讨一下云莱国事就好,做皇帝就算了。百姓们既然都以为他死了,那他也就不去再颠覆这个认知,这样挺好,陪着妻儿,轻松惬意。
不过,夏侯纯这个小孩子自然是向往外面的,不能把他一直困在岛上,云梁答应他八岁的时候带他出岛,一家人到外面生活。卢阙则是要跟着他们的,无论是在岛上还是出去。
傍晚的时候,落倾尘来了。
吃过晚饭说了会儿话后,云梁就犯困,由夏侯期扶着回去睡了。卢阙哄睡了小纯,出门见落倾尘站在凉亭内,便提了坛自酿的果酒拿了两个杯子过去。
“喝一杯?”他说。
落倾尘回头看看他,一笑。
“小纯再长大些,是准备送回云莱吗?若是不回去,也可以随我去大虞,我自然会好好照看他。”落倾尘说。
卢阙倒好了酒,摇摇头,“这孩子是要跟着父母一起长大的,你我就不必操心了。”
落倾尘想了想,也举起杯子和卢阙一碰,一口饮尽。
卢阙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突然问:“在外面,还好么?”
落倾尘垂眼没有答话,又默默饮了一杯,然后看他,“我看你倒是惬意,如今又当上夏侯期的管家。”
卢阙笑笑,“以前总不能完全替他着想,现在终于可以了。”
落倾尘看着酒杯,“嗯。”
自己的万般心事,最终咽在心底,此生他放不开也走不脱,说了也没用,只能沉沦红尘中。
不远处的小屋内,夏侯纯正搂着新得的小鼓呼呼大睡,隔壁,夏侯期揽着大腹便便的云梁,侧躺着一手为她摇扇。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时而能觉出胎动。
夫妻俩耳鬓厮磨了一会儿,云梁呢喃道:“夫君,你不后悔吧?”
夏侯期眨眨眼,“怎么会,为夫此生从没这么笃定过。”
云梁相信,因为她也是,这一世选了他,她再不后悔了。
窗外圆月高升,忽而一阵乌云遮住,小岛都被笼罩在黑暗中,一团紫光从云中降落,里面,一个小老头望着窗内叹气。
“唉,终归是赚不到这小猪跟我走了,罢了罢了,再找别个去吧,走喽——”
说着一挥宽宽的衣袖,一道紫光从云梁身上飞出,落到小老头手中,正是那块小石头。小老头没忍住又往屋内看了一眼,云梁靠在夏侯期怀里睡着了,似乎挺惬意的。
小老头呵呵一笑,带着石头化作一团紫光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