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梁抬起头毅然道:“不,此次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劫,徒儿必须带着孩儿去见夫君,要生要死都要在一起。”
“不可娘娘!”卢阙走了进来,“娘娘请冷静,事到如今,我们不能保证皇上,可眼下却还能保住皇子,若是您执意出去让皇子也陷入险境,那云莱才真正危险了。”
云梁站起身,回头含泪瞪着卢阙,“你就从来没有单纯为他着想过!”
卢阙静了一下,而后道:“我想过,他如同我的孩子,但他是皇帝,我不能只为他而不为云莱着想。皇后,您亦是皇后,不光是皇上心爱的女子,您有保住皇室血脉的责任。”
云梁紧紧咬住唇,突然跑了出去。
卢阙要追出去,落倾尘拉了他一把,“不必,她知道分寸。”
卢阙也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祁渊将倾,如今谁都看得出来。
承晔挑起车帘望了望沙场上的漫天黄沙,微微眯起眼。他已经拜访过云莱和祝夏,关系都处理的很稳妥,战后的安排都商量好了,他最后一站,就是祁渊。
这一次的出行是伴随着危险,但承晔从来都没有这么意气风发过,他自信,乃至于到了自负、到了赌的地步。哪怕只有一半的赢面,他也敢赌,他可是天子,众望所归。
祁渊宫殿内,已经快要疯癫的平雁冲去了皇上寝宫,她不是去找齐珠的,而是知道倪练秋在这里。
“你……你根本不在乎祁渊亡国,对吗?”平雁冲着倪练秋的背影喊。
她算是看出来了,倪练秋他之所以一直这么平静,就是因为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祁渊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筹码。
倪练秋正在给齐珠煮奶茶,用鹅毛扇轻轻扇着小灶,一边往小锅里放各种材料,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身后的人。
等把最后几枚红枣放进去盖好盖子后,他才回头缓缓地说:“我与你可不一样,太后。在你眼里,昭敦就是全军覆没,你的父母就是都死于非命,你也不在乎吧。”
平雁深吸了口气,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如同哭一般。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倪练秋重新转过身去,用勺子搅动着奶茶,“你是太后,不管怎么说,是皇上的母亲。”
“哼,是为了那个野种吗?”平雁嗤笑。
倪练秋的手一顿,回过头看着她。
平雁猛地挥了下衣袖,已经有些癫狂,“我才不在乎呢!我也不怕你,随便你拿我怎么样好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杀我,我就要离开这里,我自己要降,随便大虞云莱那些君主怎么处置我,我反正是不要留在这里了。”
“就算去谈也是我去,你是太后,自然要一直留在皇上身边。”倪练秋说。
平雁的眼中再度充满绝望,她看着倪练秋的背影,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冲过去,倪练秋正端着倒好的奶茶,并不回身,只凭内力便震掉了平雁的匕首。
倪练秋回过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