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倪省这个人,在发明这方面真不能跟蜜蜡小师弟比,还是太过死板,不过他的用心倒是能看出来的,做了许多利于农耕的器具,还有专给残疾人设计的义肢。他不是个好发明家,但他是个好国师。
云梁用自己的经验给他提了不少意见,倪省一一在纸上记好,他写字的时候云梁突然问:“你说你师父终于肯见你,之前他不愿见你么?”
“也不是不愿见,”倪省说,仍旧写着,“师父也是怕总见我影响我和皇上的亲近,谁都知道,我也是我师父的徒弟,可我师父和皇上不和。”
“现在,还不和吗?”云梁试探着问。
倪省记完了,放下笔看了看说:“皇上已下令今生不再见我师父,之前我师父连门都不能出,因为百姓的抗议加上师父这段日子身体不适要到外面休养,才能出家门,但是不能出景籍城以外。”
说到这里倪省神色又严肃起来,“这次师父找我过去,是命我占卜,师父的心眼虽关闭了,但感觉还是很灵验的。”
“占卜什么呀?”云梁问,然后又一怔,“你要是不能说就算了。”
倪省看看她,笑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我什么都没占卜出来。我的功力终归是不如师父,不过师父说,也可能是因为他触犯天机,如今神明故意的不让他再看到真相。”
“那到底占卜的是哪方面呢……不会是皇上吧?”云梁问。
倪省垂下眼,“能让师父这样紧张的,也只有皇上了,不过师父让我占卜的,是皇上的婚配运,他夜观天象,发现皇上的红鸾星动了。”
倪省说着笑了,“真要如此就好了,百官们知道了恐怕要集体在家放鞭炮。”
云梁愣愣的,而后低下头,“是哦。”
倪省望着云梁的样子也似有感叹,不过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衔姑娘,我跟师父说了你,他说,你若是还回大虞,有机会见到落国师,请代我师父向他问声好。”
云梁点点头,“嗯,这个没问题。”
问题是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师父。
云梁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站起身,“我得回去了,晚了城门就关了。”
倪省不忍道:“今晚就先住下吧。”
云梁摇摇头,“不了,小院虽破,但也要看家的,马棚上的雪今晚要不清理,再下一夜雪兴许就要压塌了。”
倪省只好不再说什么,亲自把云梁送到门口,云梁骑上小泥鳅一路飞驰出了城门,出宫的时候福子给了她个小牌牌,说拿着可以自由出入城门,确实挺管用的。出了城一路飞奔回小院,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云梁赶紧进屋先捅开炉火,然后烧炕,否则房子冷得就像一个菜窖。火生起来后,云梁扛着把大扫帚过去清理马棚上的雪,夜幕降临,但墙上放上都是积雪,夜里倒也不算暗。让小泥鳅先在屋檐下站着,云梁飞身上房清雪,没一会儿脑袋上就冒了汗。
“呼……呼……这么点儿小棚子顶还挺累。”
总算清理的差不多,云梁喘口气稍一放松,脚踩到一块冰就滑了下去。
“哎呦——”
惊慌之际也忘了轻功怎么使,就那么从马棚上滚了下来,万幸的是马棚不高,而且下面都是她扫下来的积雪。可云梁还是感觉腰被重重硌了一下,在雪堆里手脚扑腾了半天自己也没站起来,最后还是小泥鳅过来绕着雪堆看看,然后咬住袖子把云梁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