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莱——
夏侯期歪在榻上,小太监用托盘给他盛着一份书信。他已经看过了,目光晦暗地看着榻前跪着的刑部尚书,上次没有被罚,尚书大人如今做事都提着全部的小心。
“那人的身份查清了吗?他消失前又见过倪练秋,看来两人真的是老相识了。”夏侯期说。
刘理低垂着头道:“此人名叫常三,尸体已经找到了,还没怎么腐烂,衣服和面容都能辩清楚是他。他出门前只留下这封书信,但只是留给房东的。臣已经查过了,这人自五年到我云莱后就一直到处谋生,没有成家也没有亲戚。因为身份不详,他也一直没有常住文牒。他之前的来历目前还没有查清,这人……就好像没有过去一样。”
夏侯期冷笑一声,“虽不是我云莱的人,但也在云莱住了这么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倪练秋处理了,还是值得查一查的。身份不详……怕不是避刑潜逃的人。”
“是,臣也这么看,也往这个方向查过,”刘理说,“但本国内没有符合这人的资料,境外的范围又太广。”
夏侯期沉思着道:“他是怎么可能认识倪练秋呢?”
刘理舔了舔嘴唇,没敢接话。
夏侯期垂眼道:“这事就交给邱解仁吧,他查的时候有用得上刑部的地方,你们就帮帮他。”
刘理忙低头称是。
夏侯期的想法很简单,这人既然如此让倪练秋紧张,那么应该有可查的价值。
可惜,倪练秋前两天已经出了云莱。这人好像每次来都会掀出些事端,或大或小。
夏侯期摆摆手让刘理退下,自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经过几天的休息用药后,他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大半,只是精神仍旧恹恹的,眼中没有兴味,看什么都带着股森冷气。
这段时间他的态度也有了转变,百官见他时都格外的紧张。之前夏侯期是最重规矩的人,可是就在前不久,他态度强硬的硬是给夏侯翕封了爵位,还给了兵权。
这让百官惶恐的在御书房门外跪了好几天,但夏侯期已经铁了心,就让他们跪着。
夏侯期说得也很清楚,之前他只是想给夏侯翕在六部先安插个职位,让他慢慢历练,但是六部的人都推三阻四,夏侯翕就是进去了他们也只是晾着他,不给他一点职务更别说提点教导他。既然如此,夏侯期就直接封他高位给他实权,要是不想夏侯翕办坏了事,那些该教他的大臣就只能去教他。
夏侯期郑重重申,夏侯翕家族的罪不及他本人,他们夏侯家正经的皇室血脉,还轮不到他们这么作践。
大臣们跪了几天后,也觉出皇上这次是铁了心,不再是他们用绵里针就能怼回去的皇上了,现在的夏侯期就是一块铁板。
安排好夏侯翕的事情后,楚襄也被接进了宫,有了前面夏侯翕的事,大臣们对于这个傻子已经不那么敏感了,只能叹着气接受皇上如今的变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夏侯期的血亲几乎死绝了,要不就是进不了皇城。身边也就只剩下一个堂弟和傻侄子,就是受器重,应该也不会形成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