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和尚了。”
“是是,但他看着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年纪吧,昨天他……他去了城中的妓院,还是名声最大的那家,听说昨晚上他自己一人就叫了院中最红的几个姑娘,足有八九个,一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回来,一身的脂粉香,脸上还有没擦净的胭脂。”
管家斟酌着词句说了。
落倾尘一愣,“你怎么知道?”
“嗨,昨天老奴派府里的马车送的他,他还把车夫拉上去了,他说自己进去要好久才出来,所以不让车夫在下面等。那些……也全是车夫看见回来告诉老奴的。”管家说着也尴尬一笑,“要说以前在寺庙被管得狠了也情有可原,但毕竟才这个年纪,这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要不要老奴去提醒他一下。”
落倾尘神情复杂,“你不用管他,随他吧。”
落倾尘正欲抬步,突然又问:“对了,他哪来的钱?”
管家也干笑,“老奴也是心说,他一个和尚怎会有这么多钱,那些个青楼红姐一晚上价钱可不低啊。”
落倾尘皱眉想了想,最后摇头,“不用管他了。”
说着便回了自己书房。
蜜蜡睡到中午才醒,他倒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自己吃了饭就开始在府里到处转,听说落倾尘进书房后不许人打扰,他就找府里其他人聊天儿。这小和尚说话做事确实也有一套,不论是谁好像都能说得来。
管家老陈想隐晦的敲打一下他,却被他东拉西扯的忘了话头。两人正边说边走,蜜蜡突然望向前面,老管家也看了过去,见是倪省正站在落倾尘的书房门口,像个木桩一般杵着。
他低着头,火辣辣的太阳照在他身上,蓝袍下的身子似乎都在微微摇晃。
蜜蜡眯了眯眼,突然走过去。
管家张了张嘴,可到底也没阻止。他看见蜜蜡朝倪省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然后便说了句什么,倪省慢慢把头转过来看向蜜蜡,蜜蜡又说了几句,然后倪省脸色变了变。
最后倪省跟着蜜蜡走了,两人到书房后一处石桥说了一会儿话,也不知说了什么,但之后倪省便回到房里再不出门,只有吃饭的时候开门接受送饭。
蜜蜡倒还依旧是那样,只是每到晚上,他必会要国师府的马车把自己送去城中最好的几家青楼,据车夫说,每次他都是一口气叫几个姑娘,在一处喝酒弹曲好不风流快活,至于后来,马夫因为睡着了就没没看到,但每次醒来,眼前那个场景便叫他终身难忘,四处是横陈的玉体,那小和尚醉眼迷离的盘腿坐在中间,脸上还是那种笑。
每次回来都几乎是天快亮了,他还要点灯直到天明,然后一觉睡到中午。
这样连着三天后,管家跑去回禀落倾尘。
“老爷,”管家说,“老奴去打听清楚了,这个蜜蜡和尚,他不是正常的还俗,而是被逐出寺门的。具体原因虽然不知道,但他一定是犯了什么戒律,此人说不定品行有损啊。”
落倾尘只略想了一下,便说:“你叫他来。”
蜜蜡今天还没补好觉,步伐有些漂浮的就来了,脸上还带着睡意,一边腮上红了一片,应该是枕头压的。身上倒不是僧袍了,但可能本身做过和尚,他穿什么都有点像僧袍。
“你在大晄寺犯了什么事被赶出来?”落倾尘问。
蜜蜡眨眨眼,一边眼角被不知什么东西印了两道印儿,可能是竹篾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