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硕死后,这还是落倾尘第一次单独被承晔召见,之前大概是为了避嫌,亦或是赌气,一下朝落倾尘就回府去了,还称病说要休养。
“国师来了,快请坐。”承晔在御案后笑道,看刘培给落倾尘端上茶后说,“你们退下吧。”
“别了皇上,”落倾尘掀起茶碗盖吹了下冒着热气的水面说,“有什么话直接吩咐臣就是了,可别再平添他人的遐想。”
承晔苦笑,“国师还在为前阵子的事生气?”
他每次单独见落倾尘,其实也是因为要改口,私下的时候他都叫落倾尘师尊,以表尊重,没想到会让人想歪。
“罢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承晔说,“就是又到了五国会盟的时候,今年地点依旧在云莱,只是朕近日国事缠身走不脱,还想烦请国师先代朕过去。”
五国会盟的地点是投票来定,投票的自然是五国,大虞和云莱日渐亲近,大虞这边承晔正大兴土木的改革,顾不上接待五国代表,就把票投给了云莱。祝夏那边虽然上次太子在云莱遇刺,但是恨上的却是祁渊,因此就故意的还把票投给云莱。昭敦没有经济能力接待五国代表,祁渊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就不争这个了。
落倾尘最近也正在想这件事,最近承晔是有些忙,更重要的是先皇的忌日要到了,每到这时候承晔必定为祭奠先皇忙上好一阵,事后还会精神不振病一场,每年都是如此,所以孝名远播,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哪能刚祭奠完先皇就颠颠地跑国外去。
落倾尘起身行礼,“多谢皇上看重,臣这就回去准备。”
“国师快请起,你我君臣间不必多礼。”承晔忙说,“而且朕也不是不去,等办完了大虞内的事,朕再过去。”
落倾尘明白,有些事情,承晔还必须和夏侯期会面商量。
“对了,”承晔又说,“国师走后师姐要是寂寞,可以先搬来宫中住,等走的时候和朕一同出发。”
落倾尘笑笑,“那劣徒就别来给皇上添乱了,再说她肯定愿意第一时间听到那些能让她赚钱的消息。”
承晔一副恍然的样子,“哈哈,说的也是。师尊出这么远的门也合该让师姐陪着,算是替朕聊尽孝心吧。”
国师府——
“啊?我又去云莱?”
一听说自己要跟着师父一起去云莱,云梁顿时站起身瞪圆了眼,步摇上垂着的明珠为之一震。
“怎么了,云莱有大老虎,能吃了你?”落倾尘翻了个白眼,抿了一口茶。
本以为带她去她会高兴呢,没想到会是这个态度。
云梁努着嘴发愁,她之前两年虽然和云莱有很多生意关系,但是一直避免自己亲自过去。她一天天长大,肯定会越来越像那卦象中的自己,跑去不是撞枪口吗?万一被夏侯期和卢阙认出来呢?
“我,我怕。”云梁难得显出怯意,揪着自己的手帕说。
落倾尘却更不高兴了,以为云梁之前在云莱皇宫受了欺负,这次就不敢去了,简直没出息!
“怕什么,别人要是欺负你,你就欺负回来,万事有师父顶着,有什么好怕的?”落倾尘把茶碗重重搁在桌子上,哼了一声说,“别那么多废话,早些去收拾东西,咱们需早日启程。为师刚卜了一挂,这月过后兴许就有雨,别耽搁在路上。”
云梁无法,师父出远门要徒弟在旁伺候陪伴,徒弟哪有不从的道理。只得委屈屈答应下来,心事重重的回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