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过去。
苏漫城醒来的时候,已是卯时,太阳刚从东面升起,柔和却又分外刺眼的日光射入他的眼里,令他双眼一阵胀痛。
昨夜的功力透支是他昏厥的要因之一,身上七八处作战时的刀伤自然也令他的身体无法负担,是以足足昏迷了几个时辰。
他一转醒,跟前立即凑过来几个人影,七嘴八舌地询问伤势。仔细一看,都是自己前军营的同僚,戚凌志和傅开山亦在其列。
看着自己身旁那处即将熄灭的篝火,以及四周的环境,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一面笑说自己无事,苏漫城指了指四周的银甲士卒,问到了现在的情况。
眼下,经过一个晚上的清理,营寨已大概恢复。而从外面被押回来的镇北军溃兵因为涉违军规,在处理完大营后,便被“关押”在营中各个空地。
此刻,他们隶属前军营的两百余将士正是被羁于距辕门不远处的小校场里,四周还留了十六个龙武军士兵看管。
戚凌志将昨夜后面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和苏漫城说了之后,他才明白眼下的处境。
说起来,此处大伙都身负“叛逃”死罪,但龙武军有意饶恕,自然算是好事。可苏漫城见,原本的八百前军营将士只剩了小半,心里还是少不了哀叹惋惜。
“呵,咱们镇北军最‘厉害’的前军营居然在这里啊!”
忽然,一到略显尖锐的刺耳之声传来,立即引发前军营众人大怒。仔细一看,竟是一衣衫整洁的镇北军小将。
此人名唤薛荣,年仅二十又五,入军不到五年,就已身居五品备军巡检要职。
若是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这人定是军中好汉,立下了不少军功的英武之辈。但实际上,此人虽略通武艺,却也只是个整日里在镇北军游手好闲的无赖。奈何,他依仗着父亲就职于镇北军东郡副统领之职,谁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物,在军营中胡作非为,欺压士兵,终于还是在两年前惹到傅开山头被,被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不过两人自此也结上了大仇。
此时,薛荣前来,校场上的前军营将士们哪里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前年傅开山险些被处以重型,正是一干前军营将士求情,闹到了统领李宗贤那里去才化解了一场矛盾。
如今前军营获罪,他薛荣哪里会好好的待在一旁看戏,这不转天就跑到校场外冷嘲热讽起来?
苏漫城疑惑的是,薛荣此人怎么此刻好端端的,能够置身事外?
戚凌志立马解释道:“听说当时薛荣在山上送完均需后,他大哥薛铮就立即让他下山了。过了没一个时辰,蛮军就来了……这个薛荣不知是好运还是怎么的,当时蛮军突袭大营,他又正好带着人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见到蛮军退走,居然莫名其妙立了一功……”
苏漫城愣了愣神,不等多想,那薛荣居然发现了他。
“呵,那不是咱们的苏‘大将军’吗?怎么的,也流落到被人看押的地步?”
刚才薛荣嘲讽前军营,这些将士就有不忿。此时见他将矛头指向苏漫城,众人立即大怒,纷纷起身呵骂:
“薛狗,你有种等爷爷出来,看不把你的屎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