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地址找到章亦冬学习的那间练习室。
灯光柔和,一架黑色的钢琴,章亦冬就坐在钢琴前面,老师坐在他旁边,耐心指导。
其实,章亦冬弹得相当不错,以我听来,似乎每个音都挺准的,就是他弹的曲子似乎与他唱的歌曲一样,带着一种说不出来,莫名其妙的撕裂感,好像他这个人就是一个纠结,这点跟我挺相似的。
我坐在一旁的空椅子上,不打扰,就这么听着。
他的钢琴课大约还有10分钟结束,然后就是声乐课。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忽然想着,如果在《南北朝》的首映仪式上,借一架好钢琴,放在舞台上,让他穿着东晋帝王司马烈的戏服给大家弹奏那首主题曲,然后他自己一边弹琴一边唱歌,这种错差一定会火爆全场,也必然会火爆荧屏,嗯,这个想法不错,我要赶紧同廖安说一下,于是拿出,赶紧把这个想法通过微信发给她。
钢琴曲停止。
章亦冬站起来,好像在对指导的那位老师表示感谢,随后,那位老师离开,他则离开钢琴。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衣,淡灰色的s(7forallmankind)牛仔裤,脖子上还有一条蓝灰色的围巾,显得很像一个拥有向往艺术家灵魂的艺人。
当过演员的人,在人群中是不一样的,他们有本|能,自然就会指导如何吸引人们的目光。身材高瘦,皮肤比一般人要细腻,要光亮,好像一只刚从冰川下钻出来的海豹一般,水泽一般的亮,装扮看似随意,其实异常精细,我看见练习室外有一些女孩子们走过路过都似乎想要看章亦冬一眼。
我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最近怎么样,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困难啊?吃的还习惯吗,住的地方呢?”
他接过去水,却不说话,我觉得我好像对着这个死小孩把春天般的关怀都说完了。
我,“没有啊他们把我在纽约电话号码给你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吧。”
章亦冬,“中午我请你吃饭。”
我,“心领了,我得去找我先生吃中餐。”
章亦冬,“晚饭呢?”
我,“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晚上要回家做饭。毕竟我现在是已婚妇女,不是之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
章亦冬,“那就算了,本来想着拿了你的钱,怎么也要请你吃一顿饭。”
我,“心领了,心领了,……”
章亦冬,“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女人,以后不会再出言不逊,你不用防备我跟防备贼一样。”
我,“怎么会呢?咱们是一个公司的,就是很亲的兄弟姐妹,我……”
章亦冬不听,转身就走。
我好像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子。
我,“诶,冬冬啊,明天,明天我请你吃饭啊!”
也不知道他听到还是没有听到。
……
中午,我在max大叔给我地址的牛排餐厅打包了勋先生还算能接受的牛排套餐,走到康斯坦丁,给他打电话,想着让他发一个金发美妞下楼,接我上去。
这座大楼是勋世奉金融帝国的rs,极目望去,用铂金做的这个大标志似乎可以划破天空,光芒万丈到简直要闪瞎华尔街的钛金属狗眼!
雪依旧不化,很冷。
我就端着一杯热咖啡拎着包装好的盒饭,就等在楼下,这里全部是名贵西装,来去匆匆的人,无论男人或者女人都好像钢条一样,坚韧不拔,似乎随时可以去为了美刀而冲锋陷阵。
kill.
orbekilled.
这里,只有这两种人。
我跺了跺脚,肩膀上忽然披上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那种已经通过这么多年的耳鬓厮磨刻入我的骨髓的香气萦绕上来,我的骨头当下差点酥了。我回头,看见勋世奉穿了一件单薄的丝质衬衣,外面只有三件套西装的马甲。
我,“这是10华氏度的低温,你不冷吗?”
他,“不冷,走吧。”
他接到我手中打包的食物,牵着我的手腕,带着我一起走进康斯坦丁,——他的金融帝国。